她抱住枕头,把被子拉起来盖在身上,伸手拍了拍旁边的空位,“既然回来了,快睡吧。”
“离开这儿。”
她假装没有听到,闭上眼睛轻哼了声:“我喝了一整瓶红酒,头真的晕。”
时佑京走上前,一把掀飞被子,刚要把宁鸢从床上揪起来,外面忽然响起汽车声响,接着一束光从窗前晃过。
他暂时没管宁鸢,走到窗户边,发现他的车被人开走了。
想起自己的车钥匙放在一楼的茶几上,他揉了揉发痛的额角。
花雾没有乖乖听他的话去对面房间,而是拿了他的车钥匙,开着他的车跑了。
又一次……
这已经是第二次,她一声不吭把他的车开走。
他一时又气又想笑。
宁鸢觉察到了什么,坐起身,伸着脖子朝外面望了眼。
她什么都没看到,见时佑京转身朝她看过来,她马上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慢慢悠悠地倒回床上。
“好冷啊,你帮我把被子盖好。”
“我让你离开这儿。”
宁鸢自动过滤掉这句话,喉咙里发出很轻的哼声,“佑京,我冷。”
“……”
半晌,时佑京没把被子给她盖回来,她睁开眼睛,发现男人仍在窗前站着,看她的眼神冷到极致。
“我喝了酒,不能开车,就算你让我走,我也没办法走。”
男人一言不发,她委屈道:“你就让我在这里住一晚吧。”
“你不走,那我走。”
时佑京径直进入衣帽间,拿了件外套穿上,刚要走,宁鸢迅速爬起身,朝他跑来。
她一把抱住她,整个人靠在他怀里,缠在他腰上的手臂抱得异常紧,恨不得将他的腰都勒断。
“你别走,不要走。”
“松开。”
“我不,我对你已经够忍让的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接受我?”
“宁鸢,马上松手。”
“为什么?为什么?”
宁鸢借着酒劲儿发起疯,她放开时佑京的同时,趁他不备,狠狠推了他一把,见他往后退了两步,她上前,用力将他推倒在后面的大床上。
她想都不想便扑上去,抱住时佑京就要往他脸上亲,反被他轻而易举推开。
时佑京坐起身,看了眼倒在一旁,呼吸急促的宁鸢,漠然道:“你今晚可以睡在这里。”
说完,他整理一下衣领,快步走了出去。
宁鸢气到浑身发抖,她都这么主动了,时佑京居然不为所动,还推开她?
一时间,她顾不上什么大小姐形象,抓起房间内任何能摔的东西,用力往地上砸。
不一会功夫,主卧室内变得凌乱不堪。
看到脚边陶瓷花瓶的碎片,她蹲下身,捡起一片,对着自己的腕部狠狠划了一道。
鲜血顺着划开的口子涌出来,滴落在地板上,她的眼泪也跟着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时佑京刚在对面的房间躺下来,手机上收到一张照片。
是宁鸢发来的,手腕割出血,血淋淋的照片。
他拧着眉退出页面,拨出急救电话,叫完救护车,他从卫生间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朝着主卧室走去。
看到宁鸢坐在地上,泪眼婆娑,他走上前,蹲下身,用毛巾将宁鸢仍在流血的手腕包裹起来。
“救护车马上就到。”
他的语气不像刚刚那般冷了,甚至还有些温柔。
她的情绪霎时崩溃,扑到他怀里大声哭起来。
时佑京跟着医护人员把宁鸢抬上救护车的时候,花雾到了家。
她进不去家门,在外面按门铃,许久不见有人来开门。
呆呆地在外面站了会,她果断下楼,回时佑京的车上睡。
一觉醒来,发现天已经大亮,小区门口有车辆进进出出,她裹紧身上的外套,下车,一路小跑着进了小区。
乘电梯上楼,她按响门铃,很快,安然来开了门。
看到她穿着睡衣,外面披着件男士外套,安然纳闷道:“你去哪里了?”
“别提了。”
她跑进屋,先进厨房倒了杯热水喝。
“对了,你的手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响。”安然跟过来,提醒了她一声。
她点了点头,双手捧着热乎的杯子走进安然的房间,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有两通来自时佑京的未接来电,还有一条未读消息。
“把车送到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住院部三楼303号病房。”
同样是时佑京发来的。
花雾心里有些纳闷,好端端的他怎么进医院了?
吃过早饭,她洗了个热水澡,换好衣服,拿上车钥匙出门。
开着时佑京的车到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她把车停进医院的停车场,拿着车钥匙直奔住院部。
到了303号病房,她看了眼住院人的名字,不是时佑京,而是宁鸢。
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她发现时佑京坐在床边,守着宁鸢。
床上的人脸色惨白,还昏睡着,一边手腕上包着一层纱布,隐约还能看到晕染的血迹。
她轻敲了下病房的门走进去,将车钥匙直接递给时佑京。
“宁小姐割腕了吗?”
时佑京嗯了声,接过车钥匙,刚要说什么,一名小护士探身进来,叫了时佑京一声:“时先生,医生想跟你聊聊宁小姐的术后恢复情况。”
时佑京起身走出去,花雾本想离开,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她回头,发现宁鸢醒了。
女人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她,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她往回抽了抽手,宁鸢却加大力道,死死抓着她不放。
眼看她的腕部纱布晕出一片血,花雾眉头皱起,不悦道:“宁小姐这是在干什么?”
“你昨晚是不是跟佑京在一起?”
“你松手。”
“我问你话,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和佑京在一起?”
“是他主动找我。”
“我说过很多次,我和佑京是要订婚的关系,你怎么这么厚颜无耻?”
花雾朝病房门口看了眼,时佑京早出去了。
难怪宁鸢不装了。
她冷冷一笑,“他现在是单身,如果未来的某一天,他真的和你订了婚,不用你提醒,我自己会避嫌。”
“像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还懂避嫌?”
宁鸢边说边掀开被子下床,甩开她手的同时,自己也跌坐在地上,接着又莫名其妙来了句:“你抓疼我了。”
她愣了一瞬,隐隐感觉到背后有人,一转头,恰好看到时佑京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