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此话,谢翠娥终于明白了徐达的话。
对于徐达来说,文启无论如何天赋异禀,终究不过是一个刚中了状元的毛头小子。
徐达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随随便便便能够捏死他。
他真正生气的是谢翠娥的僭越。
不该不经过他的同意便轻易取消了婚约。
而在徐家上演这处闹剧之时,文家也炸开了锅。
“你说的可是真的?”文磊吃惊的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但是他还未从床上爬起来。
便发出几声哀嚎。
旋即又躺了下来。
他浑身缠满了绑带,还有几处夹板。
自从上次被文启一掌摔至墙上,他受了重伤,便始终瘫在床上。
近几日感觉身体略有好转,便听到文启中了状元。
他刚刚猛地坐起,身上的伤口再次开裂。
他连忙躺下,但还是痛的呲牙裂嘴。
但比疼痛更剧烈的情绪是讶异。
“千真万确!小的亲眼看见的!”仆役笃定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
明知仆役不可能在此事上撒谎的文磊依然难以置信。
“他只有八岁!”文磊喃喃道。
“族内已经有人再讨论人文启回归文家的事了!”守卫补充道。
“可恶!”文磊气的狠狠握住了拳头。
他不仅被文启打成重伤,又损失了与钱家合作的机会。
而文启不仅夺了状元,还不知何时和钱家搭上了关系。
如果文启回归了文家,必然会得到家族重用,而他自然会逐渐淡出家族高层。
一想到此事,文磊便浑身战栗。
“此子不能留!”文磊思索了良久,咬紧牙关道。
他已经被文启踩在脚底下,如果让其再继续风光下去,自己将彻底没有翻身之日。
所以......
\"你现在就找人,杀了那小畜生!\"文磊命令道。
\"老爷,这恐怕不妥吧?\"仆役迟疑的说道。
文启毕竟才八岁。
而且刚刚夺了状元,是轰动京城的大人物。
如此众目睽睽之下,真出了什么事,恐怕朝廷会十分重视。
到时候就算自己杀了文启,他也绝对跑不掉。
\"有什么不妥的!我说杀就杀!\"文磊怒目瞪着他,厉声说道:\"还不快去!\"
仆役吓得浑身哆嗦。
他知道,只要他答应下来,自己这条小命也别想保住了。
但是......
他不敢违背文磊的命令。
\"奴才遵命!\"
仆役低头应声。
随即走到门外,朝守卫做了个手势,两名守卫顿时会意,一人拿着刀,另一人则去准备绳子,等待文磊下令。
\"等等!\"见到守卫的举动后,文磊叫停了二人。
\"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守卫躬身问道。
\"这件事,我亲自来办!\"
说罢,文磊艰难的披衣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向书房。
\"少爷!你身上有伤啊......\"
仆役连忙追上去想要扶住文磊。
\"滚开!\"文磊此时心情烦躁到了极致,厉喝一声。
仆役吓得退后两步,不敢再多言。
书房内。
\"少爷!您真的要亲自去办嘛?\"一名仆役担忧的望着自己的主子。
文磊点了点头,示意手下为他准备笔墨。
他实在信不过自己手下这群酒囊饭袋。
仆役叹了口气。
他当然知道文磊的心思,但是......
他们都知道,文磊这样做实在太冒险了!
一旦失败,文磊将再无翻身的余地。
虽然为了争夺家产而起矛盾在应天并非什么稀罕事,可是对方毕竟年龄尚小。
这样杀一个孩子,实在太残忍了。
文磊在纸上唰唰写了几笔,折上之后,递给了一个仆役。
那名仆役颤颤巍巍的接过。
\"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我便会被逐出文家,到时候你们都得跟我陪葬。\"文磊阴沉着脸色说道。
\"二当家他一直很看好文启,如今文启中了状元,二当家必然对其刮目相看。到时候,二当家必然会把重要的位置交给他!\"
\"到时候我就算想杀他,也没有机会了。\"
听到这话后,两名仆役心中一凛。
他们知道,文磊这番话说的是实情。
但是......
\"既然少爷执意如此,那么奴才就陪着少爷一起去。\"
\"不管如何,都不能让少爷有任何闪失。\"
两名仆役一咬牙,一齐跪在了文磊的面前。
他们的主人已经受了重伤,身为下人自然不希望再出现意外。
\"好!\"
文磊闻言欣慰的笑了起来。
他拍了拍两名仆役的肩膀。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知道,自己这些下人虽然平常胆怯懦弱,但是对他却忠心耿耿,一旦事情败露,必然会全力帮他掩盖事实。
他已经想好,此事他虽然亲自安排,但是送信之事全部交给奴仆。
他一步也不会走出文家。
因为他知道,只有在这里,自己才安全。
“知道此信该送往何处吧?”文磊轻轻拍了拍一位奴仆的肩膀。
脸上露出残忍的微笑。
“知道!”仆役奋力的点着头。
文磊对着仆役挥了挥手。
两名仆役躬身告退。
......
翌日清晨。
一缕阳光透窗而入。
文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他昨夜折腾了半宿,这才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环顾四周。
房间里空无一人。
昨日钱德运非要给他庆祝,晚宴结束后,他便离席回到了客栈。
钱德运和钱氏父女则是回去了钱宅。
老板娘见文启醒了,立刻端着热水进入了房间。
文启洗漱过后,便穿戴整齐,下楼用餐。
忽然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盯上了。
……
文家府邸。
一群人正在讨论要不要让文启回归文家之事。
“既然他夺了状元,按照原先的承诺,应该让他母亲回归宗祠族谱!”二当家开口说道。
“我觉得不妥。”另一位文家元老摇了摇头。
“文启的确中了状元,但他还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孩子。况且,他只是夺得状元,还没有封官!”
“此时谈论回归文家还是有些太早了!”
“而且此次榜单大有蹊跷!”坐在椅子上缠满绑带的文磊,忽然插嘴道。
此话一出,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