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和宦官二人匆匆前往教室。
还未到教室，便看见不少人来去匆匆的在搬运麦子。
但是让宦官感到奇怪的是朱元璋居然没有阻止。
依然任由下人搬运着粮食。
他虽然不知文启又带着几位皇子整什么幺蛾子，但是他相信文启一定有他的理由。
更何况还有朱标在。
朱元璋路上也问询了几人，但是依然无人知晓文启几人的意图。
和宦官所言没什么区别，只是说几位皇子正在装满棋盘。
朱元璋便不再问，一路来到教室外。
果然看见成堆的麦山。
几人看见朱元璋连忙上前行礼。
“你们这是做什么？”朱元璋望着堆积成山的麦子。
“父皇，文先生在教我们数学！”朱樉说道。
“数学？教数学用麦子作甚？”朱元璋更加疑惑。
朱标这才上前，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介绍了一下。
“什么？”朱元璋大吃一惊。
他看向教室里摆放的棋盘。
几位皇子在棋盘上做了标记。
此时甚至连第三行都还未铺。
使用的麦子便已经堆积如山了。
“你是说第一个格子放两粒麦子！”
“第二个格子放四粒麦子！”
“然后，直到放到这个格子，便需要如此多的麦子？”朱元璋不可思议的望着棋盘。
“嗯！”朱标点点头。
虽然他开始也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事实摆在这里也由得他不信。
朱元璋望着棋盘，在心中盘算着。
一边盘算，他的脸色也愈发难看了起来。
“好了！不要再搬了！”朱元璋说道。
几位皇子这才停下了指挥搬运的手。
“父皇为何不让我们搬了？”朱棡此时还是兴致勃勃。
“你们这样搬下去，即使把整个大明搬空，也放不满棋盘。”
朱元璋说道。
作为一个农民出身的皇帝，他对于粮食的重量是极为在意。
几位皇子不知大明的国库有多少斤粮食，他可是知道的。
所以不能允许几位皇子在胡闹下去了。
他刚刚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此放下去，即使把大明所有的粮食搬空，也填不满棋盘。
“怎么可能呢？父皇！”朱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但是依然不可置信的看向朱元璋。
“我大明疆域如此辽阔，国库充盈，怎么可能连一个棋盘都放不满呢！”
朱元璋冷冷得看了他一眼，脸色难看，没有什么言语。
朱樉只好看向站在一边的文启：“文先生，父皇说的是真的吗？”
文启听完之后点了点头。
“陛下所言不虚，即使搬空大明的国库都填不满这个棋盘！”
“在往下放下去，恐怕就要尽全国之力了！”文启点头说道。
朱元璋听到此话，莫名觉得有几分深意。
但一时居然想不出是什么。
“好了！找人将粮搬回去吧！”文启笑笑。
“剩下的我们一起来算一算！”文启在黑板上写下数字。
“这是第一格的麦子！这是第二格的麦子！”
·······
文启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朱元璋也没有离开，依然是站在窗边观看。
他也说不上来为何，只是觉得这对数看似简单。
实则蕴含了深意。
甚至会影响整个大明的国运。
“如此算下去，果然如父皇所说，即使搬空大明的粮仓也填不满棋盘！”
朱标看着黑板上的数字，觉得无比的触目惊心。
未曾想到开始时只放两粒麦子，到了之后便需要如此大的数量。
“现在你还觉得对数无用了吗？”文启看向朱棣。
朱棣思考了片刻。
“如果一个士兵能招两个士兵！”
“两个士兵能招四个士兵！”
“四个士兵能招八个！”
“这样招下去，岂不是我可以把文先生昨日说的地球都打下来吗？”朱棣说道。
文启笑了笑：“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吧！”
······
文启离开之后，几位皇子也起身离席。
朱元璋却叫住了朱标。
“标儿！留步！”
几位皇子都回头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摆了摆手。
“你们去玩吧！标儿留下！”
其他几位皇子并没有在意。
毕竟朱元璋和朱标商量国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所以，在他们看来朱元璋叫下朱标并不奇怪。
唯一让他们感到有些奇怪的就是朱元璋的脸色。
朱元璋的脸色十分难看。
刚刚说几人搬麦子的时候脸色还算温和。
但是听了文启讲课之后，却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脸色差的好像能够拧出水来。
“父皇有何吩咐？”朱标行礼。
他也能够看出朱元璋的脸色不是很好。
心里也是惴惴不安。
“你觉得文先生教授的如何？”朱元璋开口。
“文先生教授的知识实在是·······！”朱标思索了片刻，“匪夷所思！无论是昨日教的地图，还是今日的对数，都是十分有用的知识！而且教学的方式也十分新颖，几位弟弟听得都异常认真。”
文启的教授方法，比满嘴之乎者也的名儒不知好了多少倍。
朱标也是十分喜欢。
朱元璋点了点头。
“那你可有想过，今日文先生为何让你们来搬运粮食？”朱元璋说道。
“这······！”朱标一愣。
他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文启显然一开始便知棋盘根本填不满。
为何还有几位皇子如此大动干戈。
即使只是为了让几位皇子理解，那么用十袋麦子也完全够用了吧。
可如今动用的何止百袋？
“孩儿不知！”
朱元璋点点头，并没有解释。
“标儿！你可有想过你的这些弟弟，将来长大之后的去处！”朱元璋忽然换了话题。
听不出什么语气。
朱标一愣。
这在帝王家里是一个禁忌的话题。
却没想到今日朱元璋居然如此平淡的说了出来。
毕竟，他们既然作为皇子，都有资格继承皇位。
虽然他是太子，也并不担心几位弟弟有想法。
但文武百官，未必不会站队。
手足相残之事历朝历代都不少见。
大部分都是身不由己。
“儿臣觉得应该分配封地，让几位弟弟去做藩王！”朱标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
关注此事的，当然不仅仅是他。
朱元璋私下里早已和不少亲信讨论过。
一致认为此方法是最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