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栩不仅仅擅长道术、医术,就是连宫中的明争暗斗也都能或多或少的解决掉一些。
“我的棋艺怎样?”苏栩伸手收了商临渊的几颗棋子,笑嘻嘻的问他,颇像一个卖乖的孩子在讨糖吃。
看着面前的苏栩,商临渊忽然间呆滞了一下,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几年前,商林熙第一次赢了自己的棋局时,也是这样子仰着脑袋想要从自己的嘴里得到几句夸奖的话,但是自己却是对她不以为然,还凶了她几句,告诫她为人要谦虚。
“阿栩棋艺精湛,本王佩服。”男人笑着,宠溺的揉了揉苏栩温柔发秀发。
岁月静好,湖面平静,所谓幸福,大抵是如此。
有时候真的就希望时光停留在这一刻,定格在最美好的瞬间,不动分毫,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以后那么多的误会和不开心。
往生殿中,沈煜端了一杯药酒走进了司玉的寝殿,表情凝重。
“主上,要是准备好了,就将这药酒喝下了吧。”
寝殿里很是安静,大家都没有人说话,安静的可以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司玉抬头看了一眼沈煜,随后点了点头。
不管前路如何,这一切都是自己欠花满枝、欠这个‘往生’的!
这杯毒酒,不会伤及性命,但是却会对一个人的容貌产生巨大的影响。喝下去后的半个时辰内,脸颊会慢慢腐烂,也就是说司玉这张姣好的脸颊就要变得丑陋不堪,这对一个女孩儿来说可不是闹着玩的。
花满楼心疼的看了眼司玉,略带哀求的眼神看着面前的沈煜。
沈煜是‘往生’的左护法,一直在花满枝的身边辅佐,替她办事。两个人的关系一直很好,是花满枝的爱慕者,但是一直处于自卑中,觉得凭借着自己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堂堂的‘往生’主上。
于是一直到花满枝临死的时候才敢开口告诉她。花满枝将司玉和‘往生’组织托付给了沈煜自己就撒手人寰。沈煜由爱生恨,将花满枝的死全部归结在司玉的身上,对她只有表面上的服从,从没有过真心真意。
“沈护法,姐姐她就是这么要求的么?没有缓解的余地么?”花满楼期待的眸子想要从沈煜的嘴里听出一个肯定的答案,但是男人只是看了一眼花满楼,并没有理会他的言语,而是看了司玉一眼,“主上,请吧。”
……
摄政王府门外,守卫重重,每个人都手中持着长枪,威严的站在王府前面,英气逼人。烈日炎炎下,汗水湿透衣衫,打在厚重的铠甲上,却没有人动分毫,坚定的站在自己的岗位上,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样子。
司玉今日穿了一身紫色长裙,腰间是黑色锦带,满头秀发尽数挽在头顶,用一根通体晶透的簪子盘上,束了一个玉质的发冠。俊俏的脸颊上带了半张面具,长如蝶翼的睫毛在眼睑处歇息,宛如一只蝴蝶。
花满楼跟在她身边,站在她身边的不远处,看着她一步步靠近那个不知道未来的地方。
都说商临渊嗜血如命,这个摄政王府进去了,就相当于半条命赌在了姐姐临死前精心布置的一场棋局里。
就在司玉想要离开的时候,花满楼却一下子拉住了女孩儿的手臂,一双桃花眼看着面前的女孩儿,从来没有过的认真开口,“司玉,姐姐已经仙逝了。我并不需要你报答姐姐的救命之恩,如果你不想卷入这场阴谋诡计之中,现在就离开。”
花满楼是个放肆妄为的人,但是一旦认真起来,还真的是十分的倔强。
“只要你想,我就带你离开。我们离开‘往生’,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花满楼心疼的抚摸上女孩儿带着银色面具的右颊,“这腐肉也没有关系,我一定会想办法回到‘往生’拿到解药,到时候你还是曾经那般美好。”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的脸不能恢复,那么我会对你负责,我会娶你,照顾你一辈子。”
看着花满楼突然间认真的样子,司玉竟然再也忍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她不屑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年,“就凭你也想娶本姑娘,想的倒是美!”
知音难遇,知己难求。
何谓朋友,就是能透过你所有的笑意,揭穿你所有的伪装,直视你内心的脆弱。
花满楼抬头看了眼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还是那轮火红的太阳独自挂在天边,俯视着自然万物,皆与它有关,又仿佛一切皆与它无关。
这世间什么东西都好还,什么都能欠,唯独人情易借、难还。
也好,如果能够安然从摄政王府里出来,日后一定好好为自己而活……
守门的卫士见有人向着王府的方向走了过来,直接挡在了外边,摄政王府的侍卫,都是当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归德军的老兵,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再上战场杀敌,商临渊这才给他们安排了在王府外看守的职位。
“你是什么人?摄政王府也是你能够随便靠近的地方么?”那侍卫一把钢刀狠狠地架在司玉的脖颈上威胁她停住了脚步。
司玉浑然不在意,一身高贵优雅的气质中透露着她不同凡响的身份。
凤眸轻轻地抬起,那侍卫这才看清了女孩儿的脸。
右颊上带着一块银色蝶形面具,看上去很是鬼魅。只是看那露在外面的半张左脸,应该是长得还不错的姑娘,不知道为何会带了面具。
“我找一个叫商临渊的人,听说,她是商国的摄政王。”司玉淡淡的开口,不卑不亢。
“放肆!”那侍卫大喝一声,“摄政王殿下的名讳,也是你一个贱民能够直呼的?”侍卫是归德军的老兵,对于商临渊有着深厚的情谊,自然是不肯让她这样对自己的殿下不敬。
司玉轻轻扯了扯嘴角,辨不清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邪魅的微笑,格外的勾人心弦,“听说,你家殿下,府中有兄妹三人。”
司玉轻轻地掰开侍卫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眼神有些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