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娘子成亲三年,朝夕相处我岂会认错?定是他们看上我娘子的姿色硬是掳来逼良为娼,大周皇朝立国五百年竟然有此丧尽天良之事,苍天无眼,人伦涣散……”
宁月眼神一滞,万万没想到时隔半年竟然又一次触发了隐藏任务。而且又是一件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事件上发生的?难道背后有重大隐情还是与上次那个未了之事有什么联系。
等宁月回过神之后,发现书生竟然还在喋喋不休的骂个不停,真难为这马上要断气的样子竟然还能一口气骂这么久?
“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再聊如何?”原本宁月打算救下书生一命就好,当做做好事。但隐藏任务一触发,宁月的心底却是凝重了几分。
“你?”书生眼神充满疑虑,在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浓浓的不信。第一宁月看起来很年轻,第二自己和宁月非亲非故书生不明白这小兄弟为何要多管闲事。
“认识这个么?”宁月晃了晃手中的铜牌笑问道。
“你是……天幕府捕快?”书生惊讶的叫道,别看他对着天音雅舍骂得痛快,但天音雅舍毕竟是青楼。要是换了官府,借他十个胆也是不敢的。当书生看到宁月手中的铜牌之后瞬间畏缩的跟孙子似的。
“走吧,把你的事好好说出来,要是真如你所说我们定还你公道。但要是你无理取闹……自觉点去府衙大牢挑一个坐北朝南的牢房。”
“是,是……”话还没落地,书生就像一个琢米的小鸡点个不停。
一家小酒馆,一叠花生米加上一壶米酒,书生跟宁月进来之后就再也没开口,除了捂着胸口不时的露出痛苦的表情之外再也没哼一声。
“原本我不该管闲事的,在青楼门口被人这么打出来怎么看都活该,而且你还是一个读书人!没听到当时周围的人怎么说的么?斯文败类!”宁月的话似乎刺痛了书生,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之色,又是恼怒又是气急。
“我父亲在我五岁的时候突然离世,对我父亲的样貌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我只知道当初他也是我们村里的教书先生。因为这个,在父亲走后村里的每一户人家都愿意给我一口吃的让我没有饿死。所以,在我的心底,教书先生应该都是受人尊敬的职业,我不希望因为你而改变我的认知……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了你信么?”书生满眼期望的看着宁月。
“说不说在你,信不信在我!如果我觉得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会去替你调查,希望你的故事不要太离奇就好。”
书生叫寒江,他的故事一点也不离奇也不狗血。寒江和她的娘子映娘可以说青梅竹马,从有记忆开始,他们就被村里人笑称小夫妻。从小一起长大,很自然的两人相爱成亲。
寒江是书生,映娘是蚕娘,两人的日子虽然清贫但也恩爱如蜜。寒江有点可惜,如果放在其他州,以他的才学说不定能够出线。但可惜,他生在才子多如狗的苏州。一连三次府试都止步于十名以外无缘上京会考。
迫于生计在村里做一个教书先生,虽然不能发家致富但衣食也可无忧,原本打算沉淀几年巩固学识再一搏前程。想不到半年前一场疾病差点要了他的命。
映娘疾病乱投医之下去净月庵祈福七日,这七日寒江都不知道怎么活下来的。总感觉有个仙女每到半夜送来仙丹吊着他的命。
七天之后,映娘回来了,而寒江竟然也硬是挺了过来。虽然对映娘丢下她去祈福很气愤,但她也是一片好意寒江倒也没有多做责怪。
但接下来,映娘的表现越发奇怪了。整天没精打采丢三落四不说,还经常痛苦的嘶嚎自残。寒江带她去看大夫也查不出所以然直到一个月后映娘没有丝毫预兆突然之间的失踪了。
“后来……你在天音雅舍看到了你的娘子映娘?”宁月摸了摸鼻子凝重的问道,以他警察的直觉这件事背后一定有猫腻。
“是啊!她……她……她竟然做了一个低贱的青楼女子,人尽可夫——”寒江猛的举起桌上的酒壶向嘴里灌下。
宁月同情的看着寒江,被带了这么多绿帽子没有疯已经算是奇迹了。一般读书人自尊心更强,换了别人恐怕早就一纸休书,寒江能不厌其烦的去找映娘看来是真爱。
“那……映娘见到你有什么反应?”
“砰——”狠狠的将空酒壶放下,嘴角挂着晶莹的酒渍,痛苦的闭上眼睛一滴清泪缓缓的溢出眼角滴落,“形同陌路,毫无反应!”
“你确定他是你娘子而不是长得像?”
寒江猛的睁开眼睛,眼眶之内已经布满了血丝,通红的眼睛仿佛嗜人的野兽,“结发三年的妻子,我岂会认错?她就是映娘,现在却是天音雅舍的红牌姑娘!恨!恨!恨!”
寒江醉了,趴在桌上又哭又笑。宁月丢下了几块碎银吩咐小二给寒江开了一个房间便离开再次往天意雅舍内走去。
风流才子到了晚上就变成了下流才子,在天音雅舍的后院上演了一幕幕不敢置信的一幕。平日里衣冠楚楚的青年才俊在这里尽露恶心的丑态,不过比起另一个世界的夜总会,他们还算文明的多。
“哎呦这位公子面生的很以前怎么没见过啊,是第一次来么?”一个丰韵少妇夸张的扭着腰肢向宁月走来。
“怎么?你们这里只接熟人生意?”宁月淡淡的一笑轻声问道。
“怎么能呢?我们最喜欢做生人生意了,因为只要有一个生人来了这里,我保证以后就会变成熟人。生人越多,来我们这里的熟人就越多。你说我们怎么会不喜欢生人来呢?”
“有道理!”宁月轻轻的收起手中的折扇,“对天音雅舍来说我不是生人,倒是这后院……我却是第一次来。”
“那就更好了,公子来了后院可要好好体会体会,前院的姑娘虽然漂亮但太过于清高,哪有后院的实在?再说了,裹了金身装菩萨,后院和前院比起来谁和谁差了?公子稍后,我这就叫姑娘们出来让公子挑,保管让公子挑花了眼。”
“不用了,我找绿柳!”宁月实在受不了少妇身上刺鼻的香粉,扇了扇鼻子淡淡的说道。
“这……”
“怎么?有难度?”
“绿柳今夜接了客了,所以……”
“一百两,让那人走!”宁月不耐烦的退了一步与少妇保持距离。
“公子,来者是客这么赶客人走不太好吧?”
“二百两!”
“公子,赶客人会对我们天音雅舍的名声有损啊,公子要不给你挑一个比绿柳更好的姑娘?红艳怎么样?翠袖也可以……”
“五百两!”
“这……好吧!”少妇一脸不情愿的咬牙带着身后四五个护卫向楼上的一个房间走去。
“公子,这里就是绿柳姑娘的房间,您稍后,我们进去把另一个客人请出来之后您再进去……”
“啪——”少妇的生音刚刚落下,房间内传来一声脆响,“贱人,哭啊!我这一巴掌扇得不重么?为什么不哭?”
“绿柳喜欢被大爷打,大爷用力的扇绿柳吧,大爷越用力,绿柳越欢喜……”
“贱货!”
紧接着,里面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啪啪声。少妇顿时大喜,正好没有借口请人家出去,现在敢对自家的姑娘施暴?还有比这更好的理由么?
少妇向身后四个打手示意一个眼色,打手们正要行动却被宁月伸手制止了,“看看情形再说!”
宁月竖起躲过听着里面的殴打声,不是宁月变态有特殊癖好。而是宁月想通过侧面观察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寒江口中的映娘。
依照寒江的说法,映娘是那种外柔内刚的女子,否则也不会不顾家里的反对硬是和一无所有的寒江成亲。要知道映娘在成亲前可是有不少大户人家上门提亲的。
一个刚烈的女子就算被逼着进了青楼也不可能心甘情愿的沦为娼妓就算不反抗,也该不配合。而面对客人的施暴,则更应该反抗。但是,宁月听了半天却得到了失望的结果。
绿柳没有反抗,竟然还在笑,似乎被打的她真的很欢喜,很享受这种虐待。
“贱人,老子打累了出了一身臭汗!给老子过来——”里面的人再次命令道。
“谁让走过来的,你是贱人,是母狗,给老子爬过来……”
少妇的眉头紧紧的皱起,看着宁月面带微笑的侧脸露出焦急的神情。她听着都受不了这些侮辱的词汇更别说里面的绿柳。天音雅舍的姑娘虽然是他们赚钱的工具,但也不能这么被人糟蹋啊!可眼前的公子竟然还听得津津有味?难道他也是这样的变态?
少妇身后的几个壮汉早已气的浑身颤抖,胸口的两坨肌肉不停的上下挑动,估计过会儿进去下手不会温柔了。但宁月却依旧微笑着在门外等着丝毫没有打扰的意思。
“哈哈哈……映娘,你个贱货,装了这么多年清高今天败露本性了吧……哈哈哈……你就是贱货……天下最大的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