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许元凯点了点头。
虽然听他如此说。
但他心里还是有些恐惧。
许明远说的虽然在理,但是方东新会不会这样认为?
“如今方运虎的生杀大权都在刑部。”
许明远继续说道。
“而刑部如今我和沈家各自都有布局,这反而对我们有利。”
许元凯听到这话不免有些震惊。
为何这件事情反而对他们有利呢?
“你知道为什么沈家一定要找到证据嘛?按照沈家的权势,只要沈望愿意开口,多的是有人愿意放了沈川,更何况沈川的背后还有女帝。”
“孩儿不知!”许元凯摇了摇头。
他确实没有想过。
自从和沈家交手以来。
沈家更多的利用规则反击。
却很少用阴谋。
许丞相哈哈大笑。
“因为他们背后有女帝,女帝不仅要的是把事情办好,而且还要人心。 ”
“只有女帝事情办的公平公正,不偏袒任何人,人们才会信服他。”
“若是女帝利用自己的私权,去帮助沈家,那就和我们没什么不同了。”
许明远轻轻笑道。
许明远这段话说的云里雾里。
但是许元凯还是听懂了一二。
许家之所以能够有今天的地位,之所以能笼络这么多的人,靠的是利益捆绑。
这种关系在笼络人心的时候非常高效。
虽然并不稳固。
但在大家都有利益可图的时候,便会聚在一起。
但女帝不同。
女帝想要维护自己的统治,靠的是规则,是体制。
那么她自然要遵守体制的规矩。
否则怎么让其他人信服。
沈家也是同样的道理。
若是想追随女帝,自然不能和许家一样,无所不用其极。
“孩儿明白了。”
许丞相拱手说道。
“既然如此,若是方运虎在我们手里,只要方东新开口 ,我们便可以轻易放了他。毕竟杀方运虎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还会惹怒方东新。”
“但是女帝却不同。既然方运虎犯了杀人罪和污蔑沈川,按照律令自然是非杀不可。那么女帝便会陷入两难的处境。不杀便是他自己破坏了规则,若是杀,又会惹怒东新。”
许元凯听闻此话。
原本应该放下心中的石头。
但此时却脸色苍白。
连忙再次跪了下来。
许明远在朝堂中多年,对这种政治斗争已经看的很是通透。
但是他涉世未深。
根本没有想这么多。
所以他只是让二人承认了,陷害沈川的事情。
并没有,让二人承认杀小于的事情。
要陷害沈川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这样一来,主动权还在沈川他们的手里。
许丞相看见许元凯再次跪了下来。
心里也是一惊。
“这是何故?”
许元凯未曾隐瞒这件事。
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是瞒不住的。
他犯的错已经太多了。
思考了片刻,他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和盘托出。
让自己的叔父在做打算。
许丞相听着许元凯的话。
脸上的表情从高兴转为愤怒。
等到许元凯说完。
他已经勃然大怒。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大声说道。
许元凯只能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许明远气不打一出来。
真正让他愤怒的倒不是因为徐元凯把事情搞砸了。
毕竟这件事在他看来其实也算不到什么大事。
兵部尚书即使有实权,说到底还是文职。
即使这件事,真如他设想的这样。
想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真正让他勃然大怒的事情,是许元凯居然又不听他的话。
这件事才真正让他生气。
“滚下去吧!”
许明远摆手说道。
许元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一声不吭退了出去。
……
戴今葛递交的资料。
比他想象的顺畅的多。
当天下午,沈川便被放了出来。
离开了那个“个个都是人才”的监狱。
令他没想到的是,沈望居然亲自来接他。
后面跟着李静和小雨。
他有段时间没见小雨了。
自从他把小雨托付给李静之后。
李静便把小雨带到了军营。
和那些士兵一起训练。
小雨之前一直营养不良。
所以看起来身形有些瘦小。
但是来到京城之后,伙食好了很多。
身体也逐渐健壮了起来。
这段时间没见,看起来又长高了不少。
李静教了他很多东西。
再加上他本身就有灵气。
如今已经是个武者中阶了。
想到这儿,沈川微微撇了撇嘴。
当年他从武者初阶修炼到武者中阶。
不知道吃了多少天才地宝。
用的时间也是小雨的一倍。
如此看来,小雨还真有天赋。
沈川自然也为他高兴。
这时一道倩影,姗姗来迟。
居然是碧玲珊。
他没想到碧玲珊也来接他。
不知道是不是奉女帝之命。
沈川心里微微一动。
京城的戒严已经解除。
沈望也已经复职。
这件事情算是彻底告了一段落。
沈望在将军府中大牌了一道宴席。
还邀请了碧玲珊和戴今葛以及他手下几人。
都是跟随戴今葛去抓小于的人。
就在将军府欢声笑语的时候。
距离将军府不远处的兵部,却有人坐不住了。
……
方东新没有妻妾,父母也早就去世了。
自然没有什么家人。
所以长年累月的住在兵部处理事务。
此时他坐在房间中,缓缓敲着木鱼。
他的房间和传闻中的一样。
看起来无比的简单。
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尊佛像。
颇有几分冷清。
他手臂微动,木鱼发出悠扬的声音。
按说,这木鱼的声音该让人心安。
可仔细听来,却能听出几分焦虑。
木鱼的声音平缓却不均匀。
时快时慢。
能够感受的出来敲木鱼的人心神不宁。
方东新自己也能够感觉的出来。
他希望敲木鱼能够让自己平静下来。
但是此时心乱如麻,找不到敲木鱼的节奏。
他费尽心力的想要调整。
木鱼这才时快时慢。
他无论怎么调整,都找不到节奏。
这让他心里更是烦躁。
索性把木鱼往旁边一扔。
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个不肖子!”他喃喃的骂了一句。
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最后,长叹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