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又交换了一下眼神。
周纤纤轻声说:“略有耳闻!”
“如今国难当前,诸君作为我大梁的一份子,是不是也应该做些贡献。”
沈川扫视在场的四位。
四人纷纷露出为难的脸色。
“国家有难,草民自然甘愿出一份力。”钱海东面露难色“只是如今这世道太不太平,生意难做,草民实在是囊中羞涩啊!”
“囊中羞涩?”沈川皱起眉头,沉声问道。
“我可是听说如今京城的米价已经涨到了200文一升,诸君囊中羞涩,这钱落到了谁的口袋呢?”
“摄政王您有所不知。”
看见沈川发火,钱海东居然毫无惧色,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
“虽说这京城的米价已经到了200文一升,可这钱确实落不到小的口袋里。”
“去年各大粮食产地不是旱灾就是涝灾,这米光成本价都有180文,我们也都是勉强糊口啊!”
钱海东说完,另外三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我们也都是勉强混口饭吃,也没有什么余粮啊!”
·······
沈川看着这四个老油条,不怒反笑。
“行,既然诸位也如此艰难,理应先照顾家人。”沈川摆了摆手“诸位动筷吧!”
沈川落座,拿起筷子。
“草民家中虽然艰难,不过作为大梁的百姓,看见国家有难,自然应该做出一点贡献。”钱海东忽然话锋一转。
沈川的筷子悬在空中,看着钱海东。
“草民愿意出资20两,帮助苏北共渡难关。”
全场寂静。
无论是餐桌上的五人,还是站在一边伺候的宫女丫鬟,都沉默着。
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如果刚刚钱海东哭穷是不想出钱找的理由,说出资二十两已经是赤裸裸的羞辱了。
好像表明了,你沈川的面子只值二十两。
全场的人都好像在等待沈川发脾气,甚至屏住了呼吸。
谁知沈川笑意不减“钱老家境贫寒,还不忘报效国家,大梁有你这样的商人实在是大梁之幸。”
“我就代表苏北的百姓,谢过您老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看见沈川丝毫没有怒意,钱海东老狗一样的脸上也带上了笑容。
皱纹难看的挤在一起。
而且不仅仅是钱海东,其他三人的神情都轻松了很多。
四人来之前都以为沈川请他们吃饭是鸿门宴。
但现在看来沈川请他们吃饭,完全就是为了示好。
想要四家施舍一点粮食,好交差。
钱海东如此羞辱沈川,沈川依然没有反击的意意思,看来这摄政王也不过是只纸老虎罢了。
钱海东落座,五人都纷纷开始动筷。
了解沈川是个怂比之后,四人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特别是钱海东,一直在找话题和沈川交流。
沈川也没有提捐款的事情,再加上本来就健谈,居然和钱海东几人聊的很来。
原本以为极为凶险的鸿门宴,居然颇有几分宾客尽欢的气氛。
酒至三巡,五人都喝的有点多了。
就连喝的最少的周芊芊脸颊也带上了一抹红晕。
钱海东喝的最多,说话也愈发放肆。
甚至搭上了沈川的肩膀。
“沈老弟啊,你当着摄政王一年能赚几个钱?”、
沈川一愣,旋即笑笑,喝了杯酒“勉强糊口!”
“我看和你聊的挺来的,要不你跟着我干吧?”钱海东几乎把整个人都压在了沈川身上。
赵良平还算清醒,连忙上前拉住钱海东。
“钱兄,你喝多了,这可是摄政王殿下。”
钱海东一甩袖子,甩开赵良平的手。
“什么狗屁摄政王,一年才挣几个钱,跟着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几人听闻这话都愣了一下,偷偷看沈川的脸色。
“国库空虚,俸禄是越来越少,以后还望钱大哥赏口饭吃啊!”
“行!包在我身上!”钱海东拍了拍胸脯,然后又猛猛灌了口酒。
“这什么垃圾酒,又苦又酸,我让下人从酒窖里拿几瓶上好的竹叶青来,送给沈老弟。”
沈川苦笑一声,他好歹也是京城有名的纨绔,殿里的酒虽说算不得什么极品,也是上好的佳酿。
到了钱海东嘴里便变成了又苦又酸了。
可见钱海东平日里生活多么奢侈了。
“行!那我就谢谢钱老哥了!”
另外三人看见钱海东如此放肆,沈川都没有丝毫反应,也更加大胆了起来。
这沈川岂止是纸老虎,简直就是纸猫。
五人继续喝酒吃菜,就在钱海东马上就要和沈川结为异性兄弟的时候。
碧玲珊推门而进。
看见钱海东搂着沈川有说有笑的样子,深情颇有几分错愕。
这不是耗子给猫当伴娘嘛?
“什么事啊?”沈川看见碧玲珊推门走了进来,开口问道。
碧玲珊前进几步,想要来到沈川面前。
沈川伸手。
“有什么事站那里说就行,屋里又没外人!”
“这姑娘长得好生俊俏!”钱海东看见碧玲珊,露出色眯眯的眼神。
“有事就说,沈老弟都说了,没外人!”
碧玲珊皱了皱眉头,略有几分不悦,大声说道“衙门刚刚查封了位于光禄坊的一家赌场,老板钱海南不仅公然拒捕,还派人打伤了数位衙役。”
碧玲珊声音洪亮,整个房间都听的清清楚楚。
已经烂醉如泥的钱海东听见钱海南的名字也清醒了几分。
“你再说一遍,在京城谁敢抓我儿子!”钱海东朝着碧玲珊大声吼道。
“罪犯钱海南就在门外,听候您的发落!”碧玲珊毫不理会钱海东,对沈川说道。
“开设赌场,公然拒捕,打伤衙役,按照律令该定什么罪啊?”
沈川问道。
“按照大梁律令,数罪并罚,应该判处死刑!”
“大人······!”钱海东听见死刑,心中猛的一颤,看向沈川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知是求情还是威胁。
“钱老哥,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小弟我也没办法啊!”
“仗打一百大板,送进天牢吧!”沈川漫不经心的吩咐道。
“是!”
碧玲珊抱拳走出了房间。
门外迅速响起了钱海南凄厉的惨叫声。
这可不是打许丞相时过家家的打法,结结实实的一百大板,是能要人半条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