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些个意气风发的大话,我的那些个自我感觉良好的承诺,被生活打的粉碎,同时也磨去我的棱角。
我开始随大流,认清了,也认命了,哪有那么多草根翻身,安静,慢慢的活着,就不错了。
来到杭城后,我又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也许这是生活的常态,我试着接受,并且享受这种孤独。
看到街上卖棉花糖的小贩,我过去问“老板,你这咋卖的?”
“小的两块钱一个,这个大的颜色最多的,五块钱一个。”
我想了想又问“我是说,你这个摊子咋卖?”
老板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砸场子?”
我连忙摆手“不是,求个谋生的手段罢了,也请您教教我,怎么做棉花糖。”
老板不屑道“合着摊儿卖你,手艺也卖你,我喝西北风呗。”
我沉默了许久“我女朋友爱吃棉花糖,现在她不在了,我想等她,她回来,就有棉花糖吃了。”
老板看我认真的样子,有些为难“额……小兄弟啊,分手了再找一个就是了,何必这么执着。”
我站在老板身边,没说话,就这么站着,等着。
老板一开始也不搭理我,直到我占了大半个小时“小伙子,你这咋还赖上了呢?你到底想干什么?”
“请你教教我,怎么做棉花糖。”
老板无语至极“行,我这也不能白教你吧?”
我看了眼余额“我还剩五千块”
老板很无奈,这小伙子怎么就和缺根筋一样“行,也不占你便宜,三千块钱,摊子,手艺都给你了,但是你不能在这卖,不然我没饭吃了。”
“谢谢老板”
买下棉花糖小摊,我剩个两千块钱,又租了个房子,也不便宜,找了很久,才找到一间八室一走廊,一个月六百块,押一付一,又是一千二百块钱。
由于住的比较偏僻,我得早早起来,推着小摊儿去市区,人比较多的地方,走过去时,大概也就中午了。
结果一天下来,刚好挣两顿饭钱,三四十块钱,还得自已搭包烟。
第二天,我依旧出摊,无所谓赚多少钱了,就是手上有点活,不至于饿死,也不指望我能过得好一些。
今天倒是运气没昨天好,没赚几个钱不说,还碰上城管了。
人家都跑了,我愣是没反应过来,直到城管站到我小摊儿前面,我才恍然大悟,再跑怕是来不及了。
能怎么办,立正站好,受教育呗。
好在是第一次,城管予以警告,没罚款,他要是罚款,我指定让他看看啥叫兜比脸干净。
我又推着小摊儿,物色新据点,路过一所小学门口“嘶,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小朋友哪有不爱吃甜的。”
于是我在这拿出小板凳坐下,静静等着小朋友放学。
闲暇时间,我又掏出吉他,琴不能落下,得练。
我试着像王少杰那样,用两种音色弹一首曲子。
路过的人看了直摇头“这不乱弹吗?出来要饭还没门手艺,太可怜了。”
我看着那孤零零的五块钱,懵了,我本意不是这样的啊。
只是那五块钱还是很香的,眼看要被风刮走,我眼疾手快,用脚踩住,塞进兜里,笑的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我继续弹我的吉他,忘了时间,随着一声铃响,学校大门口热闹起来。
小孩哥们下课喽,我连忙放下吉他起身吆喝“棉花糖嘞,好看又好吃的棉花糖哟。”
不一会儿,小孩哥们围住了我的小摊儿,我幸福的笑着,这都衣食父母啊。
一波放学,我挣了200多块钱,这可比第一天赚的太多了。
回去的路上,别提多开心了。
我不记得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只是发现我能弹出王少杰那样的手法了。
我每天出摊,挣的或多或少,填饱肚子也就够了。
这天,一个小身影站在我的摊子前,要了一个五彩棉花糖。
每天都看太多小朋友,我甚至都没认真看她的脸。
“大叔?”
小女孩接过棉花糖,打量过眼前的男人后,有些犹豫的喊出来。
正值盛夏,我踩着人字拖,白色短袖,下身儿是个短裤。头发披到肩上,胡子也圈了脸。
听到熟悉的叫声,我这才仔细看了眼小姑娘,是涵涵没错了。
“我的小公主,好久不见。”
涵涵开心的蹦到我怀里“涵涵也想大叔了”
能再见到涵涵,我喜出望外“涵涵喜欢什么颜色的棉花糖,大叔再给你做一个。”
“嗯,涵涵喜欢蓝天的蓝色,小草的绿色,太阳的金色,还有……哎呀,好多呢。”
我摸了摸涵涵的头“好,大叔给你做个五颜六色的。”
一种颜色绕一圈,做成一朵花的样子,塞到涵涵手里时,才发现太大了,都能遮住涵涵的小身板。
涵涵艰难的拿住“哇,好漂亮,谢谢大叔。”
我坐在小板凳上,涵涵坐在我大腿上,吃着棉花糖。
我手托住下巴 就这样看着看着涵涵吃“涵涵是在这里读书吗?”
“嗯嗯,涵涵一直在这里读书的。上次去那个地方,是妈妈工作,带着涵涵。大叔,明天你还来吗?”
我点了点头“嗯,大叔每天都来,以后涵涵想吃棉花糖了,就来找大叔,大叔请客。”
“好耶,涵涵每天都想吃,谢谢大叔。”涵涵说完,又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快速收回了小脸“咦~大叔你的胡子太扎人了。”
我不禁大笑“哈哈哈,好,大叔晚上回去就剃了。”
“涵涵,你怎么回事,没个小姑娘的样子。”
柳芸来接涵涵,却看见涵涵亲了一个中年男人,愁眉蹙额?。
我回过头,是一个女人,她戴着口罩墨镜,把脸遮的死死的,愣是没认出来。
涵涵从我怀里下来,小跑过去拉住柳芸“妈妈,他就是骑士大叔,涵涵给你说过的。”
柳芸这才认出我,大吃一惊,这才一年多没见,当初那个阳光温暖的大男孩,怎么就成这副模样了呢?
“江煜,你怎么成这样了?”
我挠了挠头,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随后,柳芸摘下掩饰,我才认出来。
“柳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