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去而复回,他的脚步轻盈,走进庭院时就连内功极佳的秦霸天都没察觉。只见他的手中多了一个精致的玉瓶,瓶身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他走到秦霸天的身旁,微微俯下身,将玉瓶中的九转熊蛇丹倒出。那丹药赤红,圆润饱满,闪烁奇异光彩,隐隐有药香弥漫开来。
“此乃九转熊蛇丹,于你的内伤大有裨益。” 白衣公子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如同一缕清风。
秦霸天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与感激。他粗糙的大手接过丹药,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俺秦霸天何德何能,竟能得此神丹。公子的大恩,俺记下了。”
说罢,秦霸天将丹药放入口中,入口即化,一股暖流传遍全身。秦霸天慢慢运转真气,只觉得自已受损的脏腑仿佛被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慰,伤痛在慢慢减轻。
白衣公子看着秦霸天服下丹药,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他转身欲走,秦霸天挣扎着想要起身相送,却被白衣公子抬手制止。
“好生养伤,不必多礼。” 白衣公子留下这句话,便飘然而去,只留下秦霸天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心中暗暗发誓,此等大恩,日后必当涌泉相报。
在夜色的掩护下,影子脚步虚浮,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齐国公府挪去。
每迈出一步,他的心中都像是被重锤敲击。他不停地在心里责怪自已:“我怎么如此没用,连这点事都办不好,那秦霸天本应死在我的掌下,却被人救走,还让自已中了这诡异的一箭。主人对我寄予厚望,我却辜负了他的信任,真是万死不能赎其一分……”
齐国公府那威严的大门在他眼中渐渐清晰,每靠近一步,他心中的愧疚就更添一分。那门上的铜环仿佛在无声地斥责他的失败,他满心忐忑地推开了府门。
影子周身穴脉如被冰封,内力运转不起,每一次试图调动内力驱逐寒意,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丝毫回应。他满心愧疚,非但没有得到丝毫玉佩的线索,反而身受寒冰内力缠绕,只觉得无颜面对主人那威严而又寄予厚望的目光。他暗暗发誓:“等我伤势好了,一定要将功赎罪,把那些阻碍主人的人全部铲除。
齐国公顾灵武在书房中,正对着一幅山河图沉思。那看似平静的面容下,却藏着旁人难以窥探的心思。
书房内的烛光摇曳不定,昏黄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仿佛他此刻复杂难测的心境。窗外夜色如浓墨般厚重,狂风在庭院中呼啸穿梭,吹得树枝嘎吱作响,似是鬼魅在暗处低语。
顾灵武位列开国四大功臣之首,经历了那一次大清洗后仍能立而不倒,不似善战侯那般,一着不慎,沦为了新帝登基的磨刀石。
而常澄只能装着不问世事,明哲保身。
顾家能在当今陛下的明察暗访,手段百出下保全家族,且能暗中培养势力而不被察觉,终究不是世俗道德里的慈悲占了上风,而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果决狠厉,没有什么可以牵绊顾灵武的,如果有,那就是投入价值沉没却没有得到相应回报,原因不是他计算失误,而是有人跳出来给了他一击。当然,那个出格的人自然会悄无声息的被顾灵武抹去……
当他听闻影子的动静,转过身来看到那狼狈的身影时,眼神中快速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顾灵武起身快步向前,亲自扶着影子坐下,手掌贴在影子后背输送内力的动作是那么自然,仿佛真的是一个关切下属的主人。
然而,在那看似关切的表象下,又有谁知道他心中真正的想法呢?或许他是真的关心影子,毕竟影子跟随他多年,为他办了不少棘手的事情;又或许,他只是不想失去这枚好用的棋子,毕竟像影子这般忠诚又有能力的人并不多见,失去了,再培养一个可不容易?
随着内力的探查,顾灵武的眉头渐渐皱起。他发现那股寒冰真气如附骨之疽,牢牢地缠绕在影子的经脉之中。他心中暗自思忖,这寒冰真气极为罕见,世上修习之人寥寥无几,以他的功力竟然也不能化解。
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已有了决断:“看来只能找宫里那位帮忙了。”
“你是遭遇了什么恶战么?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影子气息稍复,回应道:“回主人,我本来可以铲除一个潜在的争夺玉佩的对手,却不防被隐伏在回雁楼顶的人暗箭所伤。”
接着,影子将在常府院子里事情的经过缓缓道来,尤其着重描述了救走秦霸天那人的内力情况:“国公,那救走秦霸天的人,他的内力极为奇特。”
“当时,一股内力陡然朝我扑来。那股内力极为奇特,初时若有似无,仿若只是一阵虚无缥缈的微风,几乎难以察觉它的存在。然而,就在双方内力相接的那一刹那,它却如同一望无际、深不见底的汪洋大海般轰然展开,辽阔而深不可测的力量令人震撼。这样的真气我从未遇到过,心中猛地一惊,身体仿佛不受控制般,下意识地就将自已的掌力收回了几分。”
影子讲完,双膝着地,垂首闭目作揖,激动的喊道:“都是属下的错,没能完成主人的托付,还累得自已受伤,还请主人责罚!”
齐国公顾灵武听完,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随即澄明。
“这次出手,你确实是马失前蹄,不必引咎自责了,起来吧。”
影子抬头站起。
顾灵武微微眯起眼睛,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你描述的那内力的特征……”
“罢了,我也不瞒你了,那应该是清寒。”
影子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主人,您是说那是少爷?少爷他为何要救走秦霸天?”
顾灵武皱着眉头,来回踱步,显得心中焦躁:“我也不清楚这逆子在想什么。他向来行事乖张,可这次竟然坏了我的大事。那常府的玉佩至关重要,秦霸天不能活着,他这一搅和,不知会生出多少事端来。”
影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主人,少爷或许有他自已的考量,毕竟少爷他从不在常人面前展露武功,心思也缜密,应该不会无端坏了国公的计划。”
顾灵武冷哼一声:“他那点心思我还不清楚?总是自以为是的做一些自认为对的事情。这次,他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还有那秦霸天,不过是一介武夫,怎么也盯上了常府的玉佩?这其中定有隐情。还有这修炼寒冰真气的人究竟是谁?竟敢与我国公府作对,看来这背后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啊。”顾灵武暗暗思索。
齐国公目光从影子那苍白的脸上扫过,语气沉稳而决断地说道:“这寒冰真气极为棘手,我虽竭尽全力却也无法将其化解。如今,唯有进宫去寻那位大内总管,或许他能有办法助你清除这体内的寒气。”
影子听闻齐国公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他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伤痛牵扯得动作有些迟缓。微微欠身,影子用沙哑虚弱的声音说道:“主人,影子此次办事不利,本就愧疚难当,又劳烦主人为我如此费心。进宫之事,全凭主人安排,影子这条命是主人的,不管结果如何,影子都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