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局这次不是要升我的职。”
下面人群里叽叽喳喳的，秦先雨也不吭声，心想看你能耍什么花样。
“说来惭愧，上面这次召见我，主要还是为了整理班子的事儿，说咱们下面风气差，塞钱买皮裹，案子办不好花活倒不少，让我带头立个榜样，这次我来，也是求秦老哥，给老弟个建议，你说我该不该接这个茬。”
一连串下来，下面的小警员议论纷纷，秦先雨站在一旁，面色难堪，却又不能阻止，只能硬着头皮听。
秦先雨的人品，底下人不可能不清楚，他们只是没想到这个只身赴宴的于队这么有胆气，敢当着一堆秦先雨手下的人揭他的老底。
“好啊！于老弟，说得好，不过老哥这边忙，怕是帮不上你，你还是先回，咱俩回头再说。”
今天这脸是丢进去了，秦先雨没想到于凛竟然会当众羞辱他，这个时候和他撕破脸，当着自已人的面，丢脸的还是自已，好好好...这笔账是记下了。
两人走出了房间，回到廊边，象征性地聊了两句，于凛知道这次案子是没戏了，虽然从见了秦先雨的面他就有了这个打算，但多少还是希望能进去探听点消息，但秦先雨最不该的，就是拿常规手段来对付于凛。
于凛心想算了，胳膊拗不过大腿，他索性就摆个谱，这个梁子反正早晚得结。
“里面什么情况？”
“搅了饭的泔水桶。”
闫非不说话了，老于嘴够毒，现在闫非怀疑，已经给他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车子显示油量低，杨然看着后面两人开腔聊了两句就不说了，也不敢乱插话。
开到附近一个加油站里，杨然打开车窗，服务人员走了过来，于凛推门下了车，杨然看他去了卫生间的方向。
“95加满。”杨然对着站在窗口的服务人员说了句，转头就把话锋对准闫非。
“刚刚于队是什么意思？”
“呵！你们于队啊，火了。”
于凛这个人，是越火越冷静的那种人，头脑条理也会更清晰，这个秦先雨，本来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他非要给惹出麻烦来。
“你说于队在里面被整了？”
“这个说不准，八成吃亏的是里面的人。”
搅了饭的泔水桶，那不就是一锅臭粥嘛，以于凛的性格，要是打定了主意要查，这个气他肯定忍得下来。
就怕被他看出端倪，知道自已被下了套，他总不能为了这个和秦先雨打一架，索性直接就把气给撒了。
“你的意思是？”
杨然这会子和闫非对上话，八成也能理解他的意思了，这下子惨了，别到时候把自已也牵连进去。
“这个秦先雨演砸了戏，八成是被老于看出端倪来了。”
闫非真是后悔扯进来，虽然后面于凛早晚会知道，但这面对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老于这脾气，闫非真怕他对自已下手。
“那我们...”
杨然心里也害怕，瞅着于队从厕所出来了，又走进了小卖铺里。
“我们什么！是我，你最多挨顿训，我到时候上面交代不了，这边也都得罪，整个一夹心饼干。”
闫非心想算了，都到这份儿上了，大不了硬着头皮上。
门开了，于凛进来坐下，手里掂着一包零食和水，还有两瓶酒。
杨然也不敢吭气，搞不懂于队是什么意思，闫非坐在后面，更是大气不敢出，生怕再捅娄子。
“喝两口？”
于凛丢了一瓶二锅头到闫非手里，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掉到地上。
杨然也懵了，这是个什么情况？于队转性了？
“你开车，就喝水吧。”
于凛把一包零食和水丢了过去，杨然接在手里也是心下一惊。
“额...好。”
车里气氛变得很微妙，于凛打开一瓶二锅头，对嘴抿了两口，打他做刑警以来，这玩意儿基本就戒了。
闫非和杨然在车内后视镜里对了个眼神，两人都不清楚这是怎么了。
“说说吧，案子怎么样？”
于凛一开口，又给俩人一记重击，闫非一口酒没喝，已经觉得喉咙火辣辣的。
“喝啊，嫌差？”
于凛看两人拘束的样子，闫非这小子能这样还真是少见，平常都是他整别人的份。
“我不是这个意思。”
闫非也被老于弄急眼了，要骂就骂，自已平时确实够无赖，那也是对事不对人，今天这活确实是自已不对，认怂也是应该的。
“那你说。”
于凛对着坐在前面的杨然说，整得杨然也是惊慌失措。
“我...”
“行了，你俩把话交代一下，这事儿我不管了。”
于凛看这俩一个比一个能憋，也不想折腾他们了。
“真的？”
闫非抬起头来，本以为会被兴师问罪，再捅到李局那里去，确实没想到老于能说出这话来。
“起初我是打算亲自下来查，现在改主意了，既然你也在，我表个态，秦先雨这个人不能用，你让上面再派人来。”
见了秦先雨的面，于凛气也撒了，人也冷静了，这事儿不能这么闹，要是真搞大了对谁都不好，所以就让个步，但...
“我说老于，你可算转过弯来了，你这个死脑...”
“吭！”杨然在前面吭了声，警告闫非别得意忘形。
“好！我这就跟上面汇报，派个专人来查。”
闫非这下高兴了，至少差事没搞砸，对上面也有交代。
“不过我有个条件。”
于凛被闫非吵得脑壳疼，于是赶紧打断他，既然自已让了步，那也不能全让自已吃亏。
“这案子你得在！”
“我？”
闫非指了指自已，他就是来探听个消息，怎么还能把自已掺和进来。
“没错，上面派谁来我不管，但你得在。”
“老于，你别闹，我哪能一直在这待着，我还一堆事儿呢。”
闫非倒没想到要把自已搭在这儿，虽然这案子也有点意思，但一答应下来，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几个月下来，他都得留在这儿了。
“那我不管，你就说你答应不答应吧。”
“这...”
“你不答应，我这就给李局打电话，说这案子我办定了，现在就回去叫人，跟那个姓秦的斗一斗。”
于凛步步紧逼，根本不给闫非思考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