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间小黑屋里,姜涞快要被气炸了肺,他从来没有受过如此的委屈和侮辱。他恶狠狠地瞪着外面的警察。他们轮流在门外巡逻监视。
他摸了摸裤兜,里面空空的。原来,他们早就没收了他的手机。
他觉得自已是全世界最失败的人。没有理由。他们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只盼着有谁能来解救他。
他一夜未眠,心里忐忑不安。原来,即使再残酷恶劣的或者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像现在自已身处囹圄般,这一切的一切像洪水一样向自已涌来的时候,人也只会在挣扎中妥协,为的是继续活下去,待我们的皮肤褪去长出新的皮肤,那会是更加坚韧的我们。
早上的阳光从隙缝里钻了进来。也带来了希望。以为年轻的警察走进来。姜涞抬头看着他,拨弄了拨弄头发。
“来吧,你可以走了。”
姜涞如释重负,三步化作两步,来到了警局大门口,背对着他的是一个熟悉的背影。
“是你救的我?”
“是啊。”
“你,怎么......”
“我的本事还多着呢!”
“你到底是干嘛的啊?”姜涞一脸戏谑地看着她,眼神中不禁透露出宠溺。
“我是千金。”说完,她把手搭在姜涞的肩膀上。
“诶,现在应该是我来问你吧?你惹上什么事儿啦?”
“没什么?”
“没什么人家吃饱了撑的拘你啊!快说!”
姜涞搔搔鼻子。“怎么保我出来的?”
“很简单,我去给你做了证。”
“什么意思?”
“我,我当时就在现场。我跟他们说你什么也没干。”
茗越小心地观察他的表情,以为他要爆发。没想到姜涞一下子就抱住了她激动地转起了圈。
“你真的看清楚了吗?万一我就是凶手呢?”
“直觉告诉我,你不会是。”
姜涞做了一个要晕倒的手势,一只手捂住眼睛,头向后仰。
“我太谢谢你了,你真是我的恩人呐!”
茗越的脸绯红。
突然,姜涞的动作停了下来。
“当时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
“我是不是晕倒了?”
“是......”
“其实我也只是猜测。”姜涞说,皱着眉头,声音很小。
“什么?”茗越问。
原来,自已当时晕过去了。
“那,当时和我在一起的陈洁呢?她去了哪里?”
“哦,她啊,我没有特别注意,好像是有个女的,你们之间没说话,她看你晕倒了应该是跑开去寻求帮助了吧,她离开了而已。”
“离开了?”
好奇怪的场景,姜涞一时不明要领。
“哎,不管了,现在我自由了,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开心。”他哈哈大笑起来,很夸张的笑,只有在傲天面前他才会这样笑。他这样的笑分成两种,一种是在众人面前的无意义的表演和情绪宣泄,另一种责是真心的笑,这次显然是后者。
但是这份快乐和热情很快被浇了冷水。
“你有一个叫傲天的朋友?”
姜涞的表情一下子僵住。
“你怎么知道?”这个女人子到底还知道多少事情?自已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会不会对自已不利,姜涞不禁又本能地警惕起来,他本来就是一个生性戒备心很强的人,动不动就会复原到那种状态当中。
看得出来,他很看重这一点,她应该给出一个较为合理的回答。
“那么就是有咯?”姜涞没有说还表示默认。
“我去给你作证的时候,他们和我说......”
“和你说什么?和你说我有一个朋友叫傲天?他和这件事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他们查看了你的手机,当时根本没有电话打进来,是你在一个人自言自语。”
“你胡说,你诈我。怎么可能?我们还在一起工作了几个月,有工作室的,我可以带你去。”姜涞笑道。
他们坐上茗越的车,很快就进入了家乡的地界。茗越加足了马力,蓝色的兰博基尼也很心急地穿行在乡间的蜿蜒小路上,姜涞一边指路一边给她介绍这里的地势及各种情况。
“你对这里很了解嘛,在这里待了很久的样子。”
“几个月而已。这里很大,很多地方我还没有去过,以后有机会去看一看。”
“会带上我吗?”茗越俏皮地问。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切。”茗越白了他一眼。
“诶,你说的那个粮库到底在哪啊?怎么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啊?”
姜涞这才注意到,今天的风尤其大,干燥的天气里,六月的风把乡间的尘土全部都吹起来,挡风玻璃上全部是黄黄的土,赶也赶不开。最后,他们索性把车停在一边,用走的。
他们俩按照姜涞口述的路线,找到了那一片远处看上去是有一座报废的桥的田埂,往西走,就是这里的一个小粮库,农民们习惯把自家打下来的粮食暂时各自存放在那里面以免被风吹走。
他们看到了,远处看小小的,本来是蓝色,今天在黄土的晕染下呈现出了绿色。
傲天的工作室就在那个粮仓那边的坡下面。
他们慢慢朝那个方向踱步,姜涞心里很欣喜即将要把茗越这个新的成员介绍给傲天和陈婕。
他看见陈婕在工作室门口站着,一袭红裙格外耀眼。她用双手捂住嘴,正蹲在门口看着地上的蚂蚁之类的,那是她从幼师行业遗留下来的习惯,喜欢收集大自然里的一切作为标本,叶子,树枝,花朵,蚂蚁......然后把它们都一一挂起来,成为一种别致的艺术品。
姜涞高举双手喊道:“陈婕!”
茗越眯着眼,同样望向那个方向。
对方向有声音的这边看过来,她站起身来,用手做出一个望远镜的动作。接着也向着他开心地挥手。
他引到着茗越向前走。今天一回到这里闻到这里的空气和风的味道,感觉整个人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陈婕歪着头。好奇地看了茗越一眼,笑了笑,简单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蹲在地上抓黑色的大虫子。姜涞进屋转了一圈,叫傲天的名字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