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钱进激动地竖起手指头，“您可以买五架直升机啊！一架直升机加一个停机坪，乘上五，一亿不就造进去了？”
叶天拍了拍范钱进的肩膀，好家伙，这谁见了不都得直呼内行。
“直升机呢，这个怎么选？”叶天翻了翻范钱进发过来的图片，寥寥几幅直升机的照片，并没有太大的选择空间。
“老板，不好意思。”
范钱进幽幽地道：“除了这几款直升机，其他的都在千万以下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优先考虑价格。
这是范钱进没有说出的话，叶天秒懂。
真是苦恼，没想到绑定了败家系统，还是过着买东西看价格的生活。
“那这个直升机有什么特点呢？”叶天摸了摸下巴，光从图片根本看不出直升机的好坏。
不像汽车，是可以在4s店试驾体验性能的。
飞机的话，叶天长这么大，还没有坐过飞机呢，而且印象里客机都差不多。
但直升机就不一样了，想想好莱坞大片里，男主角消失在一片爆炸的火焰里，这时一架直升机飞过，男主角拽着绳梯飞出绝境，简直不能更帅。
而且直升机和战斗机关系更近，以后他还可以坐着直升机去跳伞、翼装飞行……
叶天从小就梦想着天空，经常做梦梦到自己长了一对大翅膀，扑腾扑腾着上天入地。
在梦里他可以睡到七点五十起床，花几分钟就能飞到学校，整座城市都在仰望着天空中他的身影。
有时是考试考到睡着，梦到自己从窗户边掉下去，在大家的惊叫里，贴地起飞，收获一大票惊艳的眼神。
班花羞羞答答地投入他的怀抱，他将她带入云层，在白云之中，在圣经中天堂的所在，做亚当和夏娃爱做的事。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总是很骨感。
都二十三岁了，却连飞机都没坐过。
要不是生活接二连三发生剧变，自己说不定很有大魔法师的天赋啊，叶天自嘲地想。
所以，对于直升机，他想了解更多。虽然已经很有钱了，可扫货归扫货，他想像从前挑手机一样，认真研究直升机的各项参数，各种性能。
他已经拿到了游戏的入场券，有什么理由不去成为头号玩家呢？
“老板，你这真是为难我啊……”范钱进露出为难的表情，他从前花钱从来不考虑这些东西，一般都是all-in，要不怎么会花到流动资产见底，基金一崩盘连个兜底保障都没了。
范钱进认真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兴奋道：“想到了，老板，我们可以去试驾！”
“试驾？”叶天好奇极了，买飞机挂靠通航公司等等，通通靠范钱进打打电话就开始推进了，他只动了动嘴皮子，事情就好像和阿拉丁神灯许愿一样即将实现，他却没有太多的真实感。
“在哪里试驾？”难道直升机和汽车一样有4s店那样的线下店吗？叶天感觉从前的自己的世界里好像从没有这样的概念，不管是直升机，还是飞机，都是高大上到不可触及的东西。
自从今天上午雇佣了范钱进开始，自己的世界好像撕开了一道裂缝，就好像破茧而出一样，猛然发现这个世界上许许多多从前只出现在传闻中的东西。
“好像是东北哪里来着？”范钱进摸着下巴仔细搜寻着记忆。
“要不我试试看联系上以前的机长？可以问问他。”
范钱进突然提议道：“老板，我们这不是还缺很多机组人员要招吗？”
“我以前的班子还蛮靠谱的，您要不要考虑用他们？”
“技术过硬，性格也好。”
叶天下意识问道：“这样你会不会感到不适应？”
毕竟以前范钱进是他们的老板，现在却要和他们做同事了，叶天设身处地地想，换自己估计得非常不自在。
“不会吧。”
范钱进犹疑地摇摇头，“主要以前有个机长……”
范钱进的表情变得悲伤起来，眼神飘忽，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往事，“这个机长特别勤快。”
“那时候是我最不安分的年纪，有时候前一秒在勃艮第的城堡喝葡萄酒，突然想起保加利亚的玫瑰，想送一朵给我的女朋友，一个金发美国妞，叫海伦，她的魅力与那位引发特洛伊战争的海伦王妃一样迷人，下一秒我就在在飞机上了。”
“那个机场陪我飞越过无数个白天和黑夜，有一次，我们从太阳升起时开始向西飞行，一路追随着阳光，途径新加坡、沙特、都柏林……”
叶天心里涌上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情——
久违的嫉妒。
明明现在自己才是老板，但阅历的有限和经历的平庸，使他和范钱进之间有一种强烈的错位感，
这种割裂的情感像飓风一样呼啸而过，被裹挟着，叶天突然感觉自己不过是一个负责付款的傀儡，在败家系统和范钱进的操纵下迷失掉自己。
“打住。”
叶天已经不想听范钱进那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经历了，“说重点。”
无论如何要保持一个老板的风度，即使员工的才华惊艳到你，也一定要保持一个上位者的矜持。
叶天默念道。
“啊，抱歉抱歉老板。”
范钱进对叶天的过去一无所知，对现在的叶天也知之甚少，“这位飞行员一定是个忠实的无怨无悔的搭档。”
“除了对他的好感外，我强烈推荐他，也是因为他自身正陷于巨大的危机中。”
“危机？”
“我可能表达得不太准确，struggle？”范钱进毕竟在外国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有些表达方式已经西化了，反而不知道怎么用母语表达自己。
出乎意料地，叶天不仅听懂了，还毫无压力地补充道：“你是想说，困境？”
“是了。”
范钱进一拍大腿，“在别人眼里，飞行员应该是个很光鲜亮丽的职业，五年中产阶级，十年千万富翁。”
“不过事实上，我认识的那个飞行员，在他为我工作的三年里，我只看到他的生活越来越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