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疆为了争取时间去救娘,即使对眼前的父亲厌恶至极,却还跪下身来,哀求道:
“爹!!娘病了!求求您!放开我!!让我找大夫救她!”
醉醺醺的蒙丹,似乎没听清,抓住他的双臂,大声问道:
“什么?你说什么?!”
念疆深吸一口气,让自已的哭腔别这么浓,让自已尽可能口齿清晰地说道:
“爹,我说娘病了,烧得严重!我们现在要赶紧找大夫治她!”
蒙丹一听,头都大了,松开念疆,拳头狠狠砸了砸地,“病了?!又病了!!”
蒙丹站起身,将酒瓶往地上一砸,酒瓶碎屑散落了一地。
他烦躁地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自言自语地大吼着:
“她为什么总病?!八年来,她大大小小到底生了多少场病?她到底要病几回!”
他一边无奈地呐喊,一边回小院里乱砸。
念疆趁蒙丹顾着发疯,无暇管他,他赶紧起身,拿起一旁灯笼,撒腿跑向阮家医馆跑去。
光着脚丫的他,踩到地上的小石子,那扎脚的感觉,别提有多难受。
可他可顾不得这些了,只是拼命往前跑。
跑着跑着,被地上一块凸起的石子绊了一下,他整个人向前摔趴在地上。手掌和膝盖擦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呜呜呜呜呜,娘,娘等我,等我呜呜呜……”
他那稚嫩的小手硬撑在满是尘土的地上,艰难地起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又倔强地不让它们掉下来。
他胡乱地拍拍身上的灰尘,顾不上查看伤口,又继续朝着前方奔去,那小小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愈发坚定。
好不容易,他总算赶到了阮家医馆。
此时,阮大夫已经打烊,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呢。
念疆气喘吁吁地喊道:
“阮大夫,阮大夫!”
阮大夫放下小行囊,问道:“念疆?咋的了?”
“救救我娘。我娘她发烧昏迷了!”
“好好,你娘呢?”阮大夫往门外看去。
念疆扯扯阮大夫的长袍,“我娘她在家,您跟我来吧!”
“好好!我现在就出诊!”阮大夫刚答应,又想起什么不对劲的,“等等,孩子,那?那?那你爹呢?”他顾虑地问道。
“他也在家。”
阮大夫一听,打起退堂鼓来,“那?那我…那我不能出诊。”
念疆不解地大声问道:“为什么?!”
“你那癫狂的爹,今天说他两句,他差点连我都打了!我,我不敢去啊!”
说完,阮大夫发现自已这么说,太怂了,又改口:“阮大夫也不是胆小,而是,他要是把阮大夫给打坏了,那这附近的人看病找谁去啊!”
念疆心头一颤,这可怎么办?情急之下,他再次跪下身来,“阮大夫,求求您救命啊!我娘她上午一直昏迷到现在,不能拖了!!”
阮大夫看着下跪的念疆,很想帮,但也很怂,便说道:
“阮大夫也知道你娘情况紧急,可是,可是你爹他?他又?我……”
“阮大夫,您常说医者仁心,求求您!如果我娘病死了,念疆哪里还有亲人?难道您要我每日就对着我那醉酒狂躁的父亲吗?阮大夫!”
“可是,你爹,你爹他?”
“阮大夫,您帮我们说我爹,我好感激您,您这是出于正义,您都这么正义了,现在却连救我娘亲都做不到吗?”
“孩子,我……”
念疆见阮大夫还是不愿帮忙,便用起激将法。“如果不是今天您数落我爹,我爹就不会回家打我娘和我!我娘是挨了打,才会发烧昏过去的!”
阮大夫一听,虽有些自责,但也不甘,“你?你这是怪我?我?我也不知道你爹会……”
“我不怪您,因为您这是想帮我们!可我现在这么需要您帮个忙,您却死活不帮,如果我娘就这么没了!我恨您,我恨您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