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檀
老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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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少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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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老檀
作者:
檀六月
本章字数:
4134
更新时间:
2024-11-21

受全国饥荒(1960年全国饥荒)爆发持续影响,老檀家已经完全揭不开锅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老檀却考上了高中,面对20多块的学费,老檀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太奶奶去世,葬礼已经花光了家里为数不多的积蓄,家里人为了让他上学,已经是倾尽全力,看着妹妹们和父母,老檀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

“爸,这个学我就不上了,现在正是家里用人的时候,再说了,我也没考上。”老檀没敢看爷爷的眼睛,生怕多看一眼就说出心里话。“大娃,为了供你读书,三个妹妹这么大了,一天学没去上过,我和你娘辛辛苦苦为了什么,你就这么报答我们的?高中咋就考不上?你在学校都学了些什么?”爷爷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爸,我就不是读书的料,我还是早点出去打工,这样还能让妹妹们去上上学,顺便给家里减轻下负担,我这读了也是白读”“别说了,大娃,复读,你再复读一年。”没等老檀说完,爷爷就打断了他,“要是还考不上,年龄也大了,就找个媳妇,别说什么打不打工的,就在家先把咱檀家的香火延下去,她们三姊妹终究是要嫁人的,上不上学有什么,你看村子里哪个姑娘家去上学的,这样,明天咱们去找你王老师,看能不能让他给想想办法。”“别”老檀怕被戳穿自已善意的谎言,急忙道“别去,爸,从小到大我都听你的,这次让我自已选吧”说完,老檀迈步走了出去。

“大娃他爸,就听大娃的吧,上学是大娃要上的,现在不上也是他自已选的,况且读那么多书有啥用,到头来还不是要结婚生子,我打听了,沟对门章家的二女儿生的标致,跟大娃差不多年龄,你看院里的根娃子他们,今年都要抱娃了。”奶奶在旁边说道“再说了,咱们现在就是大娃考上了,也没有钱能交学校,还不如早点把大娃的婚事定了,你看是不是这个理?”爷爷什么都没说,只是吧唧了两口叶子卷烟,叹了口气,敲了敲烟筒。是啊,爷爷咋会不知道,就算考上了,又或者是找王老师帮了忙,能上那个学,手里哪里还能拿出钱去交学费,思虑了很久,慢慢说到“找个媒婆,改天去章家吧。”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一大早老檀就起来收拾自已,是的,他退学了,老檀想着自已这辈子可能就这个样了,没有挣扎,没有想象中的难受,只觉得村里人都是这样过来的,自已为什么就不能这样过下去呢。

“大娃,收拾好了没?得抓点紧了,章家那边还等着呢,去了那边自已可要嘴甜点,多说点好听话。”奶奶的大嗓门照例响了起来。“哎,来了。”老檀边往外走边回答道。

今天是约定好的看亲的日子,早上老檀一家子先去章家那边,等午饭后再带章家人来自已家,老檀本是不报什么希望的,他总想着,要是很好的姑娘怎么能轮得到自已,早听说章家姑娘好看,既然好看,那多半是脾气不好或者其他,不然轮破天也是轮不到自已的,就自已这个家境,有姑娘看上就是极好的了。

到了章家,老檀自卑的心更是到了极点,是啊,大队会计家就是不一样,顿顿吃的是大白米饭,甚至还有几个菜,老檀看着桌上的食物 ,心里不断发怵。“这就是大娃吧?愣着干啥?赶紧坐,你们也都别站着了,都坐吧。”看年纪,老檀觉得应该是章家姑娘的母亲,忙回道“好,好。”

“你们先坐着,英子在厨房帮忙呢,我去喊她出来。”章家母亲边招呼着客人边往里走。

这一刻,老檀感受到了心慌,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等抬起头的时候,章家姑娘已经出来了,没有介绍,但就在那一瞬间,老檀认定了她就是章英子,两条辫子又黑又亮,白皙的脸上没有一点瑕疵,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眨着,眼底仿佛有着一汪清泉。

“这是英子,今年就15了,这孩子脑子笨,念不进去书,就想着玩,还不如喊她早点成个家,省得我和她爸天天担心学坏。英子,叫人,喊叔叔婶婶。”章家母亲笑着打趣。

“叔叔婶婶好,一路上辛苦了,我给你们倒点水,饭菜马上就好。”英子甜甜的说道……

只一眼,老檀知道,自已大抵是非她不可了,经过一天的接触下来,老檀发现英子不光是漂亮,性格更是好,心里甚至怀疑自已为什么会被看上。

“妈,已经送章家人回去了。”老檀在门口说。“大娃妈,先别收拾了,章家也是老实人,觉得咱家穷是穷了点,但咱这个地方好,大娃也精神,两个娃自已也看对了眼,今天这个亲算是认下了。”爷爷朝着里屋的奶奶说道。

接下来的日子,老檀没事就约英子出门逛逛、又或者是跑到英子家挑水、砍柴,那可比给自已家干活砍柴卖力多了,说是让英子一起去砍柴,但实际上英子只需要坐在那看着老檀动手就行,老檀只觉得只要英子在的地方,他就充满了活力。老檀仿佛天生就是为了对英子好一般,出门时会给英子带好水,拿家里舍不得吃的玉米饼子给英子尝鲜,就连妹妹们自已做的好看头绳都能顺两个最好看的拿给英子,两个少年只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各自的想法。

就这样过了大半年,偶尔干活时碰到英子的手,老檀都能脸红到耳朵根,这个时候英子也只是害羞一笑,两个懵懂的少年在父母的安排下遇到了最想共渡一生的人,这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时光荏苒,没有想象中关于彩礼陪嫁的拉扯,就这样,老檀和英子的婚事定下了,章家父母毕竟是有文化的人,说婚事定下了,但成婚还是得等到英子20岁之后,老檀为了风风光光娶英子进门,和爷爷奶奶商量之后,决定去城里打工,他想给英子,给妹妹们拼出一个活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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