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可都是你送来的,本王已经派人去搜查你屋内的东西,要真找出什么东西,王妃还能这样面不改色地跟本王说话?”
百里凤雏转了转手里的玉扳指,说罢便拂袖前往何鸢的榻前。
失去孩子的何鸢满脸苍白,她哭哭啼啼地拉住百里凤雏的衣袖,当着众人的面儿叫嚷着,“王爷,你定要为臣妾做主,姐姐之前就想害王爷的孩儿,定是她怀恨在心,不甘心臣妾为王爷生下第一个孩子。”
侧妃的声音听起来百般可怜,果然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喝,旁人若听了去,定会把罪名安在苏凰雉的身上。
玉儿实在是看不过王妃受欺负,她跪在地上本欲要出口反驳,却被苏凰雉阻拦。
可都这个关头了,若当真被诬陷到了百口莫辩的地步,今后在王府之内可就再无翻身之地。
百里凤雏搂着何鸢,声音百转温柔,“放心,若真有人害你,本王定会为你做主。”
不一会儿。
外头有几个急切的脚步声响起,门外的侍卫紧急召见百里凤雏,说是找到证据了。
侍卫们把手上拿着的一包被纸包住的玩意儿呈上前去,“王爷,在王妃屋子里找到一包藏红花,和太医说的无异,府中上下只有王妃那里才有。”
百里凤雏把纸包着的藏红花打开,一气之下全部撒在了苏凰雉的身上,“如今证据确凿,王妃还有什么可说的?”
藏红花性寒,若服用过多的计量定保不住孩子。
只不过这种东西又怎么会出现在苏凰雉的房间里?
她细细想来一番,沉稳答道:“王爷,藏红花并非是普通的药材,而臣妾身居王府,从未出去过,身上能用的银子也并无多少,又怎么会藏有这东西?”
“还在狡辩?”
百里凤雏一脚把她踢在地上,手无意间碰到了地上,疼得她额头全是冷汗。
那侍卫见此一幕,又再续言,“替王妃熬药材的婆子已经招了,说是藏红花是王妃亲自交给她的,她不敢不答应。”
“人呢?带上来让她跟王妃好好说说。”
他冷眼看了一下地上的女人,身上越发寒气逼人。
“婆子已经畏罪自尽了,临死前还把王妃给她的银子都交了出来。”
等侍卫话音刚落,玉儿再也忍受不了了,这分明便是一早就串谋好的,她不顾苏凰雉的阻拦,开口言道:“王爷,奴婢整日都侍奉在王妃左右,从未见过王妃跟什么婆子见面,更没有见过藏红花这个东西,奴婢敢以性命担保,王妃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你一个狗奴才的性命能替她担保?你们主仆二人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王爷,莫要听信她的话。”
何鸢一口咬定就是苏凰雉害了她的孩子,恨不得当着百里凤雏的面儿就把她碎尸万段,一想到她可怜的孩儿,眼睛里的泪水便止不住地往外流出。
看得直叫人心酸。
玉儿似是想起了什么,她抓住苏凰雉的手臂,把她手腕上的伤口放在百里凤雏的面前,“王爷,前些日子侧妃来偏殿闹事,把王妃的手害成这样还倒打一耙,王妃心善不与她计较,没想到侧妃竟如此狠心,拿肚子里的孩儿来污蔑我家主子。”
她的话让整间屋子的人顿时一震。
连苏凰雉也为之惊讶,她竟未想到玉儿这小丫头心善也就罢了,竟为了维护她,在百里凤雏面前说这样的话。
“王爷,玉儿年纪尚小,说话算不得数。”
苏凰雉把玉儿拉至身后,挡在她的面前,连忙向百里凤雏解释而道。
“好一个主仆情深,苏凰雉,你可知残害皇族子嗣严重者可诛杀九族?若你现下招供,本王留你们苏家一个全尸,如何?”
果真是名震天下的摄政王,把杀人灭族看得如此轻贱,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之中,竟一不小心便能让对方坠入万丈深渊。
“臣妾拒不认罪。”
短短六个字,从苏凰雉的嘴里说出来似是变了一个人。
她微微抬起眼眸盯着百里凤雏,把手置于身前,“就算王爷在臣妾房中找到了藏红花,但也根本不能排除是旁人陷害臣妾,且再加上那个死无对证的婆子,王爷所说的证据未免也太牵强了一些。”
“哦?那王妃要如何为自己洗脱冤屈?”
百里凤雏若有所思地盯着她那双澄静而明亮的眼睛,忽然心中有一种让人为之兴奋的东西在从他身体里窜出来。
“还请王爷给臣妾三日时辰,三日一过,臣妾随便王爷如何处置。”苏凰雉在王府之中的存在一向是可有可无,可今天逼到了绝境之处倒是让人移不开眼。
这才是真正的她吧。
“好。”百里凤雏爽快地应了一声,随后又叫了侍卫进来,“把王妃带到北苑看管起来,没有本王的吩咐,不许任何人探视。”
何鸢一看事情怎地就有转机了,眼泪汪汪地从床榻上滑落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王爷,此事证据确凿,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定是姐姐想要拖延时间想办法脱罪,请王爷明鉴,为臣妾和可怜的孩儿做主!”
“王爷,求求你为臣妾的孩儿做主啊!”
苏凰雉被人带走之前恰好见到了何鸢从床上摔下来的这一幕,她正好看清楚了她脸上的表情,心中竟有些纳闷。
北苑。
褪去华服的苏凰雉身穿一袭白衣,头上无任何朱翠玉饰,但即便沦落至此,她的皮囊和气质依旧让人无法忽视。
“玉儿你又是何必跟着我一同受苦?”
苏凰雉见玉儿进来之后一直愤愤不平地在一旁编排那个熬补药的婆子,她好歹跟那个婆子有过几次照面,觉得只是个普通人罢了,竟未想到会被她害得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