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飞想,如果她真能帮到他,不是太过分的事情,她可以考虑。
“Elen?我想你可能并不太了解我。”萧逸阳开口,“不过,作为牧老的朋友,我想这段时间我所做的事情,你应该可以了解我的为人……”
萧逸阳娓娓道来,却在说到“为人”二字的时候,顿了下。心底有个声音在质疑:二哥?你确定?你的为人……
冷若飞静静地听,同时也在心中打鼓,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最近家里出了点儿事情……我需要摆脱困扰……于是,我想到了你……”萧逸阳看了看冷若飞明艳的脸,“也许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是暂时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他认真地说道:“你嫁给我,我帮你摆平所有的事。”
冷若飞差点儿让自己的一口唾液呛到,他说什么?
萧逸阳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待她咳嗽停止了才打了个响指,唤来服务生给冷若飞上了一杯白水。
冷若飞的脸铁青,没好气地说:“萧先生,你是在乘人之危吗?”
萧逸阳将整个身子投到沙发上,棱角分明的脸漾起浅笑:“不算。我的确是遇上了麻烦,需要帮忙。”
“说来听听。”冷若飞冷静下来,她只是没想到对面这个男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能算是一种变相的追求?
她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以他的条件,身边应该不缺女人。而自己?一个站在舆、论风口浪尖的女人,他会主动沾染?而且,她不认为自己美到让人神魂颠倒的地步。
“我之前有过两次婚姻,但是很不幸,两任妻子都发生意外去世了。外界传言我这个人不适合结婚,克妻克子。但是……家母不这么认为。这几日,她比较热衷我的婚姻。而为了避免……”他看了冷若飞一眼,“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想到了你。”
冷若飞很聪明,她想他应该是想用自己来搪塞她的母亲。
“为什么是我?”
萧逸阳笑:“我想,以你对牧老的感情不可能这么快移情别恋。而我?”他挑眉,眼神深邃,“我们之间应该可以相处得融洽,而不相互干涉影响。”
“是结婚,还是女朋友?”冷若飞没有忘记刚刚他说的是“你嫁给我”四个字。
“结婚。当然,如果你觉得‘克妻克子’的名声,让你惧怕了,那么你可以拒绝。”萧逸阳其实之所以想到Elen,是因为他觉得这个女人是特别的,她可能不会在意他的坏名声,而且足可以让芩岚信任,让萧夜死心。而且,她也需要帮助,应该比较容易接受他荒唐的建议。更何况,他们之间……他做了错事,理应弥补才是。
“结婚?呵!”冷若飞冷笑。他怎么可以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结婚,随便找个陌生人就可以结婚吗?
萧逸阳没有忽略她讥诮的嘴角:“当然,你是自由的。只要过了我母亲那一关,想要离开,随你。”
“多久?”
“一年。”
“有名无实?”
“如果你想,我可以牺牲。”
“……”
大言不惭,冷若飞真想一杯水泼到他那张俊脸上,白了他一眼,对他说的另外一件事情热衷:“所有的事情你都能解决?”
“是。官司、账户,包括舆、论。”
这个条件还是很诱人的。冷若飞顿了顿:“我们需要签订协议。”
对于她的妥协,萧逸阳的眼中闪着金光:“当然,可以由你起草。”
“你……以你的形象不缺女人。”冷若飞扫视着他。他很年轻,成熟有魅力,这样的男人怎么会缺少女人?更何况,她还是人人口中的68岁老人的情、妇。
“是。但是,结婚,我还是很谨慎的。”萧逸阳双腿交叠,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冷若飞被他看得有些不适,她不由得迅速向后退了下,将自己深深坐进沙发椅中。
被他这么看着,真的感觉怪怪的。
“你不在乎我是……牧老的女人?”冷若飞看向他的眼,那里的目光有些深沉,她读不懂,但是绝对不是爱慕。
“哈哈哈!正因为你是牧老的女人,所以,我很欣赏……”他的嘴角扬起,出口是性、感而充满磁性的声音。
“你,你不是说跟他是朋友吗?”冷若飞将脸偏向一旁,她想着是不是应该放弃。
“当然,就因为是朋友,我才想到我们可以互相帮助。你看到哪个政商界人士会出现在跟你有关系的法庭现场?”他说的冠冕堂皇。
冷若飞想到昨天他在法庭的旁听席,有一瞬间她也犹豫了。难道这个男人说的都是真的?
冷若飞狐疑地看着他,揣踱着萧逸阳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
萧逸阳漾起笑容:“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三天?”
“他……牧老的房产,牧家人正在出、售,我想如果能找个中间人,让他们不要卖,起码要等到我和牧家人的官司尘埃落定。但是,他的儿媳说如果明天看不到和解的五千万,就要卖掉那套房子。”冷若飞突然想起了那套公寓,如果他能够解决,那么……
“没问题。明天等我消息。”萧逸阳扬起手中的手机,一副万事皆如风的架势。
冷若飞皱眉,就那么直直地凝睇着他。
结婚?她从来没想过。不,只是,她之前忙着生存、忙着事业,从来没有考虑过。
有名无实?即便是离了,她会有什么损失?会大过和一个近70岁的老人上、床更恶劣的传闻吗?
“好,我考虑。”冷若飞将那杯水一饮而尽。
萧逸阳于是喊来服务生,点了几个菜,算是小小地庆祝了一下。尽管两个人的饭局基本形同陌路,就像那杯白开水,一点儿滋味都没有。
而且,他有种预感,她会答应。
第二日,她接到法院电、话,说牧家无条件撤诉了,而她的账户也解冻了,她只需要到法院去签个字就好。
带着疑惑,她完成了手续。
走出法庭的时候,她看到了那辆已经熟悉了的商务车。萧逸阳开着窗,一只手臂搭在外面,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支烟。
冷若飞思前想后,难道跟这个男人有关系?
萧逸阳见她走出来,熄灭烟蒂,下了车。帅气地挑眉:“上车。”
冷若飞顿了下,见他已经主动拉开车门,便坐了进去。
她想,她需要确认到底是不是他做的。而且,她更好奇,他是何许人也,竟然可以让那么刁蛮的程雅娟分文不取就撤诉。
“安全带。”他好心提醒,见她乖乖地系上安全带,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车子在法院门口倒出一个很漂亮的弧,然后顺着环形车道开了出去。
“那套公寓你暂时可以不用担心,因为涉及到牧老当初过户的手续正在办理,想要卖掉暂时是不可能的。要等到牧老的遗嘱公布于世才行。”萧逸阳解释着,他昨天说过今天要给她电、话,关于那套公寓的事。
“遗嘱?”冷若飞一惊,她没想到牧良生竟然还写好了遗嘱。她的心抽痛了下。
“是。”萧逸阳看了她一眼,“在半年前就写好了。他的律师说,牧老的遗嘱表明,如果自己遇到什么意外,遗嘱要在三个月之后公开。”
冷若飞此时心跳加速,她都不知道牧良生做了这些。有种预感,那份遗嘱的内容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她有些无措。这么多天来,已经接受了他的离去,现在突然出现的遗嘱又勾起了她的痛。
“所以,你……那套房子暂时是安全的。”萧逸阳见她脸色不好,转移话题,“本来是想把那套房子买下来送给你,但是没能做到。索性就让他们撤诉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冷若飞不敢置信地扭头看他。
“你……让他们撤诉了?”什么叫让他们撤诉了?他……让,他是谁呀?
“是,呵呵,动用了你说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至于具体细节,我想你不会感兴趣的。”萧逸阳扫了眼后视镜,将车子停在了红灯、区的停止线前。
“怎么样?你现在没有官司了,账户也应该解冻了吧。”
冷若飞点了点头,她一早上去了ATM机,取了大把的钞票。想到这,她立刻打开皮包,从里面掏出一个信封,恭恭敬敬地递给萧逸阳。
“对了,你的钱,还给你,谢谢你,”冷若飞的存款虽然不是很多,但是足够自己消费了。再加上牧良生打给她的两千万,虽然她以前想过要还给他。现在,他去世了,她不想还了。就算是他欠自己的。
萧逸阳看了那个信封一样,接过来随意地扔进了储物盒。
绿灯亮了,他发动车子。
“我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萧逸阳问道,又不想让Elen有什么压力,笑了笑补充道,“没关系,即便是你不答应,他们也不会再起诉你了。”
冷若飞只觉得心里一阵阵暖意。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是,牧良生让她找到了前所未有的被爱的幸福,让她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可是在他离开的那一刹那。她的世界彻底颠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