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的施压,陆彦殊只能咬着后槽牙,想要亲自去跟陆老夫人要房契。
安阳长公主把他拦下:“陆侯爷,今儿个可是你侯府待客,你不在前院儿陪着,总往后面跑什么?既然是早就准备好的东西,让小厮去取不就得了!”
陆彦殊原本还想着亲自去跟陆老夫人商量一下,把哪两间铺子拿出来,安阳长公主一出手,他就走不了了。
无奈,只得让小厮去一趟。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小厮才拿着两张房契回来。
“侯爷到底准备了什么好东西,怎么这么半天才回来?来来来,让本宫瞧瞧。”
安阳长公主伸手把两张房契拿起来,看了一眼,又递给肃王妃。
“东街的铺子?本宫怎么记得东街的铺子都不太赚钱啊?”
安宁气得挥舞着小粉拳,咿咿呀呀地吐泡泡。
【渣爹好过分!送给私生女的是一副黄金头面,送我的就是两间不赚钱的铺子!陆家明明在南街还有两间旺铺,怎么不送宝宝那个捏?】
肃王妃十分擅长打理家务,接过房契看了一眼,脑子里就知道是哪两间铺子。
肃王妃笑道:“长公主有所不知,东街虽然不是做生意最好的地方,但却是学子们最多的地方。
陆侯爷这两间铺子,一间是书肆,一间是米行,倒也都算得上是赚钱的旺铺。”
沈月华探过头看了一眼,也笑了:“竟然是这两间铺子,安安你看,你爹真是疼你呢!
这两间铺子是侯府的铺子里面积最大的,还带了五年的租金呢!”
【哈哈!娘亲好聪明,看渣爹的脸色,跟吃翔了一样的难看!】
安阳长公主和蓝若若偷眼看过去,就见陆彦殊又傻眼了。
陆彦殊心里翻江倒海,他能想象得到,陆老夫人把这两间铺子拿出来,心里有多不高兴。
而且他之前只说把铺子给陆安宁,可没说要把租约也一起转给陆安宁啊!
这两间铺子一年的租金都在六百两银子,五年两间铺子就是六千两银子,哪儿能就这么给出去!
这个沈氏真是越来越贪婪,越来越不懂事了!
可是沈月华已经把话抛了出去,沈国公还在一旁哈哈大笑着对身边的一群一品二品三品的高官说:“你们看,我这女婿一点都不重男轻女,以前给我几个外孙的礼物都没这么好呢!”
众人笑着点头称赞,心里却在嘲笑信阳侯府的落魄。
偌大个侯府,只有六间铺子,如今还给出去两间。陆彦殊又刚被罚了俸禄,倒是不知道这侯府以后的吃喝用度要从哪儿来?
就算陆家有田庄,一个庄子一年的孳息才有多少!
众人不由得想到沈月华当年出嫁的时候,那风风光光的一百零八抬嫁妆。
再想到陆彦殊这些年大手大脚的花销,动辄就请客吃饭。
所有人都认定了——陆彦殊就是个吃软饭的!
可偏偏肃王妃还不依不饶:“陆侯爷,只有房契?地契呢?既然这铺子要送人了,自然是房契、地契和租约,都要一并拿过来呀!”
京兆府尹也欠欠儿地凑过来,从怀里掏出官印,对陆彦殊说:“是啊侯爷,该拿的手续都拿出来,今日下官就把过户手续都办了,也省得你再跑一趟。”
陆彦殊这个气啊。
谁家正经当官的,上门赴宴还带着官印!
可是旁边的沈忠君已经搬来了桌子,沈忠国开始研磨,沈忠庭把纸张都铺好了,京兆府尹也横刀立马地坐在桌前,一脸期盼地看着陆彦殊。
左右危难之际,阮嬷嬷从后院儿过来:“侯爷,老夫人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请您过去侍疾。”
陆彦殊心中长吁一口气,对大家抱歉地一拱手:“各位,实在抱歉,家母身体有恙,本侯要回去侍疾,这里暂且交给小儿待客。”
说完还略带了几分得意地扫了一眼沈月华。
他这个做儿子的都要去侍疾,沈月华这个儿媳妇如果不去侍疾,那就是不孝,明天言官就能参沈家一本!
【哟嚯!渣爹要跑路咯!送我的礼物要凉凉咯!】
肃王妃冷声道:“陆老夫人真是好大的排场!不过就是头痛的老毛病而已,是后院儿的丫鬟婆子都不好用吗?
本宫怎么记得,侯府的梓莹小姐已经去侍疾了?难道一个梓莹小姐伺候不好一个老夫人?
还是说梓莹小姐连自己的母亲都侍奉不周?”
陆彦殊后背的冷汗都出来了。
妹妹的名声已经很难听,可不能再难听下去了!
尤其是肃王妃,这可是陆梓莹认定的准婆婆,她怎么能这么误解梓莹呢!
陆彦殊赶紧给肃王妃行礼道歉:“王妃有所不知,家母的头疼病是当年生我的时候落下的病根。
每每家母犯病,本侯的心里都十分愧疚难当,必定要在床前侍疾。
如果可以,本侯宁愿代替母亲承受这份痛苦。”
一番话说得自己有情有义,若不是偷听到小安宁的心声,安阳长公主都要信了。
但现在,她打定主意要给安宁做主,把满月礼要到,便对陆彦殊说:“陆侯爷一片孝心的确让人敬仰,不过你也不是大夫,不通医理,去了也没用。”
又转头对随身婢女说:“去,拿着本宫的牌子,请太医过来给陆老夫人好好诊治。”
接着又笑眯眯地对陆彦殊说:“本宫如此安排,陆侯爷该放心了吧?”
陆彦殊哪儿能说不,只能点头哈腰地称谢。
“既然放心了,那就请陆侯爷去把你早早准备好的地契和租约都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