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沈贵人怎这般行事,倒是不像个大家小姐的样子,冒冒失失的。”吴姑姑有些皱眉看着沈眉庄远去的背影。
“她呀,想来是她情窦初开,难免会有一些少女特有的心思吧。”陵容轻笑着扶着吴姑姑的手,缓缓地朝着承乾宫走去。 “唉……我这与众不同的待遇,想必让她心生嫉妒了。毕竟,她的好姐妹甄嬛如今正卧病在床,而与她关系要好的刘答应至今尚未得到皇上的宠幸。眼下这种局面,对她而言可谓是腹背受敌啊。再瞧瞧今天这场明争暗斗,恐怕皇后有意利用她来制衡嚣张跋扈的华妃呢。”陵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感慨。
“只是皇后娘娘今日为何帮小主?”吴姑姑实在疑惑,她心里实在想不通,那皇后可不是什么心善之人呐!如今这般帮助自家小主,着实令人费解。
“娘娘自有娘娘自已的道理,左不过是你小主我得利罢了。否则今日怕是要好一顿说教了。”陵容不在意皇后的心意,她在意的只有皇上的心意。安陵容的心愿是远离甄嬛远离皇后,在皇上心中争得地位,拥有自已的子嗣。只要皇后不招惹上自已,自已才懒得理会她们。
回到宫中,吴姑姑便领着人去安排膳食,只等皇上驾临。
雍正下了早朝,便急急的赶来了承乾宫,生怕来迟了饿着自已的小丫头。一顿膳食,皇上的目光都未曾离开陵容,见她用的少,有些忧心:“怎么用的这般少?青雉,给你主子再盛碗汤。”
陵容笑着接过汤碗:“嫔妾向来如此,今日用的已是多的了。有皇上在身边,心中欢喜的。”
“那朕日后定会多来陪着你用膳。”
“好,四郎可要记得今日所说,不然容儿怕是要伤心了。”小鹿般水润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雍正。
“是,容儿的四郎必不会忘了今日之言。”雍正拉过陵容的手,“你身子弱,最适合泡温泉,朕想着明日休沐,今日便带你去汤泉宫。”
“汤泉宫?”安陵容故作不知疑惑地微微歪头。
“对,汤泉宫。皇后也同去,你先收拾着,朕先处理政务,等处理完了便启程。”说着起身离开了承乾宫。
安陵容倒是没想到自已也有着机会,想来皇后定然也会因病推脱的。薇儿笑道:“小主是该泡泡温泉,皇上当真喜欢小主。”
她只看了薇儿一眼,知她是关心自已的身子,并不多言。
景仁宫中,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地上,映出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皇后宜修身着一袭华美的凤袍,端坐在主位之上,手中轻轻捧着一杯香茗,姿态优雅端庄。一旁的齐妃则面带微笑,与皇后一同品味着这上好的茶水,两人不时交谈几句,气氛显得颇为融洽。
就在这时,只见剪秋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微微福身行礼后,便站在了一旁。皇后见状,放下手中茶杯,开口问道:“剪秋,事情可都准备妥当了?皇上可有说何时启程啊?”
剪秋恭声回答道:“回娘娘的话,皇上说了,午后便会启程。”说完,她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方才苏公公来传话,说是皇上特意赐给昭贵人去汤泉宫沐浴呢。”
听到这话,皇后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眉眼微微低垂,让人难以琢磨其心中所想。而剪秋见此情形,以为皇后没有其他吩咐,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却突然被皇后抬起头叫住了。
“剪秋你去跟皇上说,本宫今日有些不舒服,不能陪皇上去行宫了。”
剪秋福身应是,便去禀报皇上去了。
一旁的齐妃听闻此言,脸上露出十分惊讶的神情,忙不迭地开口说道:“娘娘您在皇后所用的碧凤汤里沐浴,而昭贵人只能去那些嫔妃们所使用的普通青鸾汤沐浴罢了。如此一来,她断然是冲撞不到娘娘您的呀!”
宜修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隐隐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她轻声回应道:“皇上今日心情甚好,兴致颇高,本宫自然不愿前去叨扰,坏了他的雅兴。”
齐妃这头脑简单之人竟然真把宜修所言当了真,立刻谄媚地奉承起来:“娘娘您当真是贤惠仁德啊!瞧瞧您这通情达理的胸怀,哪像那华妃哟,如果换做是她遇到这种事情,指不定要如何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了呢!”说着,齐妃还不忘向宜修投来讨好的目光,似乎期待着能从宜修那里得到更多的赞赏和青睐。
吴姑姑与薇儿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陵容登上了那辆精致的马车。上车之后,吴姑姑压低声音,凑到陵容耳畔轻声说道:“小主,并未瞧见皇后娘娘的车驾呢。”陵容微微颔首,轻启朱唇回应道:“嗯,莫要多言。”她心里清楚得很,皇后又怎会甘愿充当这明晃晃的挡箭牌呢。想到此处,陵容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心中暗自思忖:今晚啊,华妃怕是要睡不着!
此时的陵容正惬意无比地浸泡在温暖宜人的温泉之中,热气腾腾的水雾弥漫开来,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宛如置身于仙境一般。吴姑姑双手恭敬地捧着一件绯红色的华美衣袍,静静地站在一旁随侍伺候着。而薇儿则动作轻柔地为陵容按摩着头部,舒缓着她紧绷的神经。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陵容透过朦胧的水雾望去,只见皇上身着一袭鲜艳喜庆的大红喜服,面带微笑地朝着这边缓缓走来。他的目光落在陵容身上,眼中满是宠溺与爱意。皇上走到池边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幅美人入浴图,忍不住轻笑出声:“哈哈,昭贵人当真是懂得享受之人啊!不知可否需要朕来亲自服侍昭贵人沐浴呀?”虽是问句,但话未说完,皇上便已挥手示意让吴姑姑与薇儿二人先行退下。
陵容瞧着一身红的皇上,俏皮地笑着打趣道:“皇上不沐浴,倒跑来打搅嫔妾,莫不是想偷香窃玉不成。只是这身衣裳倒是不像呢。”她才不会像甄嬛一样说什么汉成帝,什么飞燕合徳的,她是妃妾又不是皇后,更不想牵扯朝堂惹的忌惮。就做个时而温婉可人,时而活泼玩笑的宠妃不好吗?
“朕今日只是容儿的夫君四郎,与容儿在一起是琴瑟和鸣,怎么就成了偷香窃玉了?至于这身衣裳,容儿昨日是新妇,这身衣裳才应景。”
“哦,我还说呢,姑姑方才手上的怎么是绯红的衣裳呢,想必是四郎准备的吧?”
“那你可还喜欢?”
“自然是喜欢的,不过皇上的心意迟了些呢。”说着仿佛想起什么,羞怯的看了一眼雍正。
雍正心中意动,但到底不是当真孟浪的人,只吩咐吴姑姑伺候自已的小主换衣服。
绯红的纱衣轻薄,衬得陵容身型愈发纤弱,长长的裙摆迤逦,面若粉霞,娇羞动人,雍正牵起她的双手,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如幽兰般清新,让皇帝心醉神迷。
一路走到装饰一如新婚的内寝,将人安置在榻上,从一旁取出一个匣子,“这是朕亲自挑选的玉石,亲自画的稿子督促造办处打造的,就为了今日送给容儿。”皇帝轻声说道,“打开瞧瞧可喜欢。”
陵容轻轻打开,入目看到的就是一支精美绝伦的莲花玉簪。
“这是西域进贡的鸽子血配上蓝田青玉,用了雕镂镶嵌的工艺。”皇帝将玉簪插入陵容的发间,“真美,只有容儿才配得上这只菡萏。”
陵容心生欢喜,她靠在皇帝的怀里,感受着他的胸膛的心跳。
“四郎的心意,容儿定会珍若瑰宝。”陵容手指抚过玉簪。
此时,窗外的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汤泉宫中温情脉脉,翊坤宫中的宫人却是战战兢兢。
华妃倚着门框望着天边月色,眼中含泪,面上满是凄婉酸楚,“那个安氏当真是个狐媚子,昨儿个才勾得皇上坏了规矩,今儿个又赐浴汤泉宫,还只带她一个人,是把她当杨贵妃了吗?”
“那杨贵妃还不是最后死在了马嵬坡了,皇上只是一时新鲜罢了。那芳贵人当初那般得宠,还不是说发落冷宫就发落了。在皇上心里,还是娘娘最重要的。”颂芝轻声安慰着华妃,华妃好歹是恢复些了。
“但愿吧,可皇上的心思谁又能琢磨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