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甄嬛得宠以来,整个后宫的局势悄然发生着变化。原本还紧盯着安陵容的皇后和华妃,不约而同地转移了一半的注意力到了甄嬛身上。在安陵容这边,皇后和华妃的手段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小打小闹,她早已习以为常,并不在意。
此时的她,满心期待着自已封嫔的册封礼。因为有青蓝嬷嬷在旁协助,皇后暗中策划的小动作尚未得以施展便已夭折。这让一向心机深沉的皇后气得不轻,甚至因此动了胎气,不得不紧急传召太医前来诊治。听到皇后请太医可把陵容乐坏了,你个孕妇不好好安胎,一天天作早晚福气给你作没了。
时光荏苒,转眼间来到了二月十六日。这一天,春光明媚,阳光灿烂,正是一个大好的日子。大清早,青蓝嬷嬷便与吴姑姑一同来到陵容的寝宫,毫不留情地将尚在睡梦中的陵容给唤醒了。陵容迷迷糊糊地任由两人装饰,在半梦半醒之间就被装扮完成。等到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陵容才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安陵容坐在镜子前,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已。只见那女子面容娇柔秀美,肌肤胜雪,一双美目顾盼生辉。而那身华丽的嫔位衣冠更是锦上添花,将她衬托得越发高贵典雅,风姿绰约。
“本宫这嫔位的吉服怎么看起来与那寻常的嫔位吉服有着这般不一样?还有这配套的首饰,瞧着也不像是出自宫廷内造之物的样式呀!”安陵容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一个大胆的念头。然而,她旋即又摇了摇头,暗自思忖道:“我与皇上之间的情分,应当尚未深厚至能令他亲自为我设计衣物的程度吧。”想到此处,她不由轻轻叹息一声,强行将那个念头按压下去。
没想到,站在一旁的青蓝嬷嬷此时却是满脸笑意地看着陵容,目光缓缓地自头饰移至衣裳,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而后,她开口赞道:“皇上果真是最为了解娘娘您,瞧瞧这身装扮,与娘娘您的气质简直是天作之合,更是将娘娘衬托得愈发娇艳动人、美貌无双了。”闻听此言,安陵容心头一颤,瞬间便明白过来——自已先前的猜测没错,这身服饰当真是由雍正亲手所设计。
就在这时,只见青蓝嬷嬷朝着身旁的一名宫女微微颔首示意。那宫女随即上前一步,双手捧着一个盖着鲜艳红绸的托盘递至嬷嬷面前。青蓝嬷嬷伸手轻轻地揭开红绸,呈现在众人眼前的竟是一双精致华美的绣花平底鞋。
青蓝小心翼翼地从一个精致的盒子里取出一双鞋子,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说道:“娘娘您看,皇上深知您身怀有孕,担心您在册封礼上过于劳累,特意吩咐内务府的人精心为您制作了这双千层底的绣花鞋。您瞧瞧这鞋面,那可是一寸千金的缂丝,看这上面的花纹精致的如同真的一般。这上面镶嵌的明珠,更是世间罕见的粉色螺珠。要知道,皇上登基也才三年,各地供奉上来的螺珠也不过就寥寥数颗而已。而如今,竟然能够凑成如此圆润、大小一致的一对珠子,实在是太难得了呀!”
听到这里,安陵容不禁想起了皇上前世送给甄嬛的蜀锦玉鞋。当时那蜀锦玉鞋可谓是轰动一时,人人称羡。然而,将眼前这双绣花鞋与记忆中的蜀锦玉鞋相比,安陵容觉得自已手中的这双反倒更胜一筹。这般精美的鞋子简直如同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她甚至有些舍不得把它穿在脚上,生怕不小心弄脏或者弄坏了。
安陵容笑得甜蜜而又幸福,整个人仿佛沉浸在了无尽的喜悦之中:“本宫很开心,皇上对本宫的这份心意,本宫全都感受到了。”她那副娇羞而又纯真的模样,宛如一个初尝爱情滋味的少女,充满了期待和憧憬。这副涉世未深的少女怀春之态,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所有宫人的面前。
一旁的青蓝嬷嬷见昭嫔如此,心中也是暗自欢喜。她当初之所以选择前来照顾昭嫔,不就是看中了昭嫔深得皇上宠爱,想着日后能跟着沾光,有个安稳舒适的晚年生活。只要昭嫔能够一直保持住这份恩宠,稳稳当当地在宫中立足,那么以后的日子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想到这里,青蓝嬷嬷看向安陵容,下定决心一定要护住昭嫔和腹中的孩子。
不多时,就见苏培盛满脸笑容、步伐匆匆地亲自来到了承乾宫宣读圣旨。那圣旨中的溢美之词简直如同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难以尽数表述。总之,经过这一番宣读,安陵容终于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昭嫔,也能够光明正大地居住在承乾宫主殿之中。
苏培盛刚一宣读完圣旨,青蓝嬷嬷便赶忙递上了一个沉甸甸的大红包。而一旁的吴姑姑也没有闲着,她迅速地给后面送赏赐过来的太监们每人都塞上了红包。毕竟这可是她们主子的大喜之事,自然要让所有人同喜才是。
安陵容在宫中稍微休息了片刻之后,便乘坐着华丽的轿辇前往景仁宫聆听皇后的训诫。承乾宫距离景仁宫并不远,就在其后方。当安陵容的轿辇一出承乾门,一眼便能望见景仁宫的围墙。
一路上,轿辇行驶得非常平稳。那些抬轿子的轿夫们都是训练有素,每一步都稳稳当当、踏实地落在地面上。不仅如此,还有机灵的小太监提前仔细地检查了通往景仁宫的宫道,确保道路畅通无阻。因此,安陵容毫无阻碍地顺利抵达了景仁宫。
见到安陵容到来,皇后脸上挤出一丝十分勉强的笑容,接受了安陵容行的大礼,一如往常的训诫之言显得十分刻板,这让安陵容心情很好。皇后想害她,陵容不能亲自动手伤害她,但膈应她还是能做到的。
皇后又说了很多冠冕堂皇的话,让安陵容多跪了一会。兰息嬷嬷看不过去了,就提醒了皇后该让昭嫔起身。皇后脸上本就僵硬的笑容就更僵硬了,行了直骂兰息嬷嬷老货,没规矩的东西。但是她孩子那只能让安陵容起身,毕竟她还是要名声的。
安陵容笑得真诚,谢恩之后也不走,笑着跟皇后说这些日子养胎的事情,时不时还假意奉承皇后娘娘是生养过的懂得就是比自已多,难怪气色如此好。安陵容很清楚皇后已经动了两次胎气不可能这么健康,定是用了脂粉才掩盖住她的疲惫和虚弱。但她安陵容这些日子来受的算计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接过的,不给她心上多扎几刀怎么行。
当安陵容心满意足、满脸笑容地带着皇后赏赐离开后,皇后已然面色如金纸。剪秋恭送安陵容出门后,转过身来便瞧见自家主子那难看至极的脸色,顿时心中一惊,急忙快步走上前去,面露忧色关切地问道:“娘娘,您这究竟是怎么了?”
宜修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声音微弱得仿佛风中残烛:“快……扶本宫去歇息片刻。”剪秋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皇后向内殿走去。
待将皇后安顿到床榻之上,剪秋依旧放心不下,凑近皇后轻声问道:“娘娘,要不奴才去请太医过来给您瞧瞧?”说罢,眼神满含担忧与焦急,静静地等待着皇后的回应。
“不必了,本宫就是累了。”可不就是累了,心都被扎得血淋淋的了。安陵容那些话不可为不毒,她提到皇后之前生养的事,
“不必了,本宫就是累了。”这句话从皇后口中轻轻吐出,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是啊,怎么可能不累呢?那颗心早已被扎得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一想起安陵容说过的那些话,皇后就觉得心如刀绞。安陵容她怎么敢的,那么这么对自已说话的。在自已的伤口上撒盐。皇后的思绪瞬间回到过去,她想起了早逝的弘辉,那个曾经带给她无限希望和欢乐的孩子。
皇后想到自已早夭的弘辉,就想到了自已儿子去世时乌拉那拉柔则的得意,想到那个可怕的雨夜,想到了她查到的嫡母做的事。即使嫡母和嫡姐都被她弄死了,也抹不平她那一夜饿痛苦难堪。她明明已经退让了,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嫡母还不肯放过她的孩子,为什么嫡姐还要剜她的心!为什么,她不甘、她愤怒!这种情绪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灼烧着她的内心,让她几近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