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乐声再起,甄嬛觉得有些闷,起身跟身边的两个姐妹说了她出去透透气便离开了座位。出门时正巧与进门的果郡王允礼擦肩而过,坐在上面的安陵容有些暗暗地感叹,仿佛预示着又一场错过。甄嬛没有停顿,反而是果郡王允礼下意识地一顿。这样细微的差别,安陵容在心中暗暗计较,或许这一切甄嬛是真的不知情。但看果郡王这一停顿,他怕是知道些什么。
甄嬛的离席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只有敬嫔转头看了一眼,显然她还是比较关注甄嬛。果然,敬嫔还是出了殿去寻甄嬛了。
安陵容肚子已经比较大了,不耐烦久坐便跟皇上说了自已去休息一下。皇上嘱咐青蓝好好照顾,又不放心地派了苏培盛去盯着。安陵容扶着请来和吴姑姑的手,到了侧殿给她专门准备的休息房间。苏培盛见昭嫔已经安全进了房,跟青蓝嬷嬷交谈了几句便回了九州清晏。
回到九州清晏的苏培盛正好听到了曹琴默的建议,说:“皇上,嫔妾想着,今日歌舞虽盛,但难免刻板删了几分乐趣。既是家宴,在座的又都是亲眷,不如想些轻松的玩意儿可好?”
雍正问道:“你可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看。”
曹琴默笑容可掬的环顾四周,开口到:“先前温宜又收到了皇后娘娘特地从宫中送来了双手同书的寿字,嫔妾就想着在座的姐妹既是陪伴圣驾,自然是身有所长。不如将这些长处写出来抓阄,无论谁抓到了什么,便出来以愉宾客,皇上觉得如何?”
雍正点头:“你是温宜生母,觉得可行就以你所言办吧。”他是不反对妃嫔争宠的,只要不伤害皇嗣他就看着就是。温宜还小不懂,这个襄贵人又是自已提出来的,他没必要在这事上驳了她面子。
曹琴墨眼见着计谋得逞很是高兴,应了是,便去准备抓阄行令的道具去了。
另一边安陵容,吴姑姑她们服侍着陵容更衣之后,陵容觉得有些累了便想着休息一下。褪去的首饰的陵容正准备去内室的榻上休息,薇儿脸色不佳地走出来。
“主子榻上的褥子里有引蛇的药粉。”薇儿皱紧眉头,想到自已为主子铺床闻到的细微气味,若不是这些年在村野行走又常年与这些打交道,前些年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世间还有这样偏门的药材,更何况那样不明显的药味。这下手的人好生厉害,也实在狠毒!
“小声些现在莫惊动了旁人,你和青蓝嬷嬷先再看看这屋子里有没有其他不妥之处。”安陵容倒是真的一点都不怕,比起这些生物,她在时空夹层中时常遇到的时空风暴,那种毫无预兆的出现和能瞬间撕碎任何物体的危险才是真正让人害怕的。
安陵容在躺椅上歇息,吴姑姑和墨玉好好地守着她,青蓝嬷嬷和薇儿在屋子里小心地搜查着。另一边侧殿里,敬嫔到底还是将四阿哥的事情跟甄嬛说了,敬嫔到底是心善的人,不想看着甄嬛这样年轻被皇上厌弃。毕竟除了齐妃外的高位妃嫔,包括皇后在内没一个人敢去触皇上的霉头。
九州清晏的正殿里也正在上演与前世别无二致的大戏,与前世不同的是少了皇后和安陵容,多了刘茵和方淳意。一切之内就绪,襄贵人便起身走到了皇上桌边,朝雍正行礼:“皇上,东西臣妾已经备下了。既然惠妹妹与昭嫔姐姐都怀有身孕,这抓阄行令的差事,不如就让臣妾来做吧。”
雍正看着她矫揉造作的样子,声音淡淡地问道:“怎么,你这个出主意的人自已倒不上了?”
曹琴默低眉顺目的笑着自嘲道:“嫔妾身无所长,只会打个珠络玩,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嫔妾已经想好了。诸位姐妹无论谁表演什么,嫔妾都奉上一串珠络以表心意。”说着转身对雍正道,“皇上您说这样可好?”
“罢了,勉强倒也算的过了。”雍正笑不达眼底,面上还算平静。
沈眉庄有些犹豫的说到:“万一抽中了姐妹不擅长的可怎么好?
曹琴默笑着道:“总是略懂些的,都是自家姐妹,随意即可。”
恒亲王允棋很捧场:“哎呀真有趣儿,久闻宫中娘娘各有所长,今天可要大开眼界了。”
怡亲王却不怎么感兴趣,这无非是争宠的手段罢了,在后宫里皇兄面前也便罢了,拿到宴会上来到底不算什么体面。但他只是个和皇上关系不错的弟弟,皇上都没说什么,他也不好多说,以免伤了自已与皇上的兄弟情。好在在场的人都是亲兄弟,也算不得什么。
曹琴默笑着展示了皇后娘娘从宫中特意送来的手书双寿,赢得了满堂称赞后,便开始了抓阄行令。第一个抽到的名字是敬嫔,抽中的是填词。敬嫔想来无事也时常看书,这倒是难不住她。接着是欣贵人的一曲《凤求凰》,富察贵人一副丹青,虽都不是擅长却各具韵味。
曹琴默素手一扬抽出一张签子,展开一看,笑着对甄嬛道:“这是莞贵人的,请莞贵人作《惊鸿舞》一曲。”曹琴默转头对上雍正,便看到了雍正的黑脸,一时间有些发怵,但却还是强扯出笑容来对雍正道:“莞妹妹姿貌本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合该由妹妹一舞。”
这《惊鸿舞》原为唐玄宗梅妃所创,失传已久。后来乌拉那拉柔则喜欢,几经苦寻又苦心孤诣加以修改,一舞动天下。引得民间风靡一时,又水井处便有女子演《惊鸿舞》的地步。偏偏这《惊鸿舞》易学难精,对身段要求极其严苛,没有七八年工地时不能舞。况且是在这样的场合,甄嬛若是舞得好那就是失了敬意,若是舞不好就是东施效颦了。
沈眉庄担心地转头去看甄嬛,她并不知道甄嬛是不是善舞,但《惊鸿舞》却是个例外,舞不舞,舞得好舞得不好都是错。
欣贵人最是直率,脸上挂上几分不屑道:“莞妹妹才多大,怎么能作《惊鸿舞》?襄贵人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
曹琴默看了一眼华妃,华妃显然已经是胜券在握,却不知在皇上身边的曹琴默一时汗流浃背了。但曹琴默心知自已提出让甄嬛跳《惊鸿舞》的时候就已经招惹了皇上,如若事情没办妥,怕是连华妃也要恼了自已,只能继续说道:“哎,莞贵人天资聪颖,这《惊鸿舞》蹦就是女子皆能舞的。倘若说,舞得不如纯元皇后,那也是情理之中,在座的都是自家姐妹,何必拘礼。”
甄嬛自然也看出来这一局是专门针对她的,这舞的好与不好都是个问题,即便是她擅长《惊鸿舞》,她也只能推拒:“妹妹实在当不姐姐的夸赞,舞姿也实在不登大雅之堂,恐怕要贻笑大方了。”
今夜只顾着饮酒的华妃开口嘲讽道:”不能跳就罢了,何必勉强。反正纯元皇后的风姿又岂是旁人能媲美的。”说罢,仰头又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