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关于刘畚和茯苓的处置方式,他低垂着头,等待着皇帝的旨意。然而,此时的雍正似乎对这件事情毫无兴趣,他面无表情地挥挥手,冷漠地说道:“追捕刘畚,那茯苓直接杖杀,不得有误!”
就这样,一场看似惊心动魄的大戏以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落下帷幕。此事中被处置的就那么几人。
皇上终宣布对沈眉庄的处置结果时,一旁的华妃差点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满。她张了张嘴,正欲开口争辩几句,但就在这时,雍正走到了她的身边,用冰冷至极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并轻声地在她耳边吐出一句话:“华妃,适可而止。”
这短短的几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华妃耳边炸响,瞬间让她如坠冰窖,浑身颤抖不已。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中充满了惶恐与不安——难道皇上已经知晓了一切?!
雍正却仿佛完全不在意华妃的反应,只见他轻轻地拉着安陵容那柔弱无骨的小手,然后缓缓地迈开脚步往外走去。一路上,他们二人谁都没有提及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只是静静地相互依偎着,默默地行走在这条蜿蜒曲折的小径之上。
夜幕笼罩下的圆明园,树荫愈发显得繁茂浓密,使得整个园子在夜晚时分变得格外黑暗阴森。尤其是今天晚上,天空中竟然连一丝月光都不曾出现,越发增添了几分阴沉压抑之感。
走在前方和后方的宫人们,手中提着一盏盏昏黄的灯笼,摇曳的灯光勉强照亮了脚下的道路。众人就这般安安静静地跟随着皇帝和昭嫔,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
等到了竹子院,两人并肩坐在床边,面前各摆放着一个装满热水的大木桶,桶内热气腾腾,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气。他们一同将双脚浸入水中,感受着温暖水流带来的舒适与放松。
一旁伺候的洗脚宫女动作轻柔而熟练,她们小心地用双手握住两人的脚掌,轻轻揉搓、按摩着每一寸肌肤。安陵容如今已怀有身孕五六个月,身子越发沉重,今日又走了不少路程,此刻双脚早已疲惫不堪。但当双脚浸泡在热水中的那一刻,所有的劳累似乎都渐渐消散,只剩下一片惬意和安宁。
雍正静静地凝视着身旁的安陵容,眼中满是疼惜之情。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说出了自已的心里话:“容儿这般很好。”
在他心中,安陵容有着独特的魅力。她聪明伶俐,但却从不自作聪明;面对各种问题时,总是能够以谦逊的态度去思考和应对,从不急于展现自已的才华;同时,她还具备超乎常人的理智,既不会过分张扬,也不会刻意炫耀。正是这份聪慧与理智,让雍正对她宠爱有加。
听到皇帝的夸赞,安陵容不禁羞涩地笑了起来,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般娇美动人。她微微仰起头,望着雍正的脸庞,傻乎乎地回应道:“皇上,妾身这怀孕也已有六个多月啦!前几日还收到了娘亲的来信,她说她已经收拾好行囊,正准备从杭州出发,一路慢慢行来探望妾身呢。”说到此处,安陵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期待和喜悦。
“嗯,杭州虽说距离京城不算太过遥远,但早点动身总归是有益无害的。待到抵达京城后也能好好歇息一番。只是不知你家中在京城可置有院子?”雍正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眼前之人身上,轻声询问道。
只见那女子盈盈一笑,柔声应道:“回皇上,自然是有的。去年参加选秀之时,臣妾进京便买下了一处院子。后来有幸入选,又在京城添置了两处铺子和一处庄子。”说罢,她抬起头直视着雍正的眼睛,心中暗自思忖:自已拥有这几处产业之事,想必皇上定然心知肚明,倒不如索性直接讲清楚来得痛快。
雍正听后点了点头,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缓缓说道:“嗯,你父亲为官倒是颇为出色,政绩斐然。再过些年头,朕会考虑将他调任进京任职。如此一来,往后你与你母亲相见的机会便也能多些。”言及此处,他不禁想起安比槐过往的功绩,心下对其能力亦是认可有加,认为此乃可用之才。
“臣妾的父亲啊……”安陵容微微摇着头,脸上带着一抹浅淡而略带无奈的笑容,轻声说道:“臣妾的父亲他呀,才能着实平平无奇。不过好在他身边倒是有着一些颇为得力之人可用。” 说起父亲这几年的变化,安陵容不禁想道,也是自从有了玉昙以及那位能干的幕僚之后,父亲整个人确实变得比以往清明了不少。然而,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在哪一天突然故态复萌、旧病复发呢?所以有些事情,安陵容觉得还是应当讲清楚。至于说那位幕僚的出身会不会查出来,十三爷不是无能的,这点事自是早就算计好的,这幕僚是身家清白的。
此时的雍正皇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已那位足智多谋的幕僚邬思道来。那可是一个极其富有才智之人,像他这般身怀大才却无法入世为官场的能人异士其实并不少见,但若是能够得到任用,自然也是不错的。就边,两人在静谧的氛围中相视而坐,享受着难得的安宁时光,不知不觉间便度过了一个平静的夜晚。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皇宫内其他院落中的人们,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各自怀揣着不同的心思与忧虑,在漫长的黑夜里苦苦煎熬。
人都走光了之后,沈眉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皇上她不信啊。采月采星默默地垂泪着劝着自已的主子:“主子,您别坐地上了,地上凉伤身子。”可是沈眉庄哪里听得进去,只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已的情绪里。采月采星无法,只能两人一起扶着沈眉庄到床上,给沈眉庄端来了水替她梳洗。
曹琴默默默地回了自已的住处,手指的脱臼方才已经叫太医治好了。可是今日的事在皇上那里挂了号,自已又被禁足了,温宜在华妃那里可怎么好。
刘茵看着逃似的方淳意,在心中不禁摇头,这丫头是个精明的,沈眉庄落难了,之后怕是会疏远她和甄嬛了。刘茵跟上了甄嬛,小声地询问甄嬛:“莞姐姐,咱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