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
张起灵并未被他的情绪影响,仍旧用沉静的目光回以注视。
刚刚看到了空荡的房间,此时,张崇隐隐已经有些不好的预感,眉头紧皱,快速道:“大长老得知从宣被天授,叮嘱我这几天看着他不要出门……我也告诉过他的,这段时间尽量待在族中不要外出……但是昨天早上之后,就没再见人。”
“如果您知道他去了哪里,请务必告知,这真的很重要。”
老师没说这事……望着对方焦急的神色,张起灵沉吟片刻,如实相告:“我不知道,老师只说是接了任务,最多两三天就回来。”
“不可能,”张崇顾不得委婉,断然否认,“这段时间,因为外姓人混入的事情,即使从宣辨认过一遍,大长老也早停了所有非必要外出任务。”
“两三天时间,除非就在本地临近——不,怎么可能?”
说到此处,张崇声音一顿,面色骤然煞白:“本地临近的,两三天内的任务,那只有押送前二长老去往青铜门一事啊。”
张起灵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却又抓不到关键,不由目光微沉。
“这次任务,很危险?”他的语速禁不住也变快了些。
“不是……抱歉,恕在下先行告辞。”
张崇嗓音压抑地深深叹了口气,后退几步匆匆行礼,随后,顾不得其他,低头就快步冲了出去。
那扇门!
对普通族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据他刚刚从大长老那得知的情况,从宣第一次被天授,就是……
“——就是在,他自已找到了那扇青铜门开始,”大长老的声音,因沉浸在回忆中而愈发沧桑,“当时父母方才离世,谁也不知道他那么小小年纪,是怎么翻山越岭找过去的。但,最终被族人寻回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
“之后他大病一场,几度垂危,我们都以为这孩子撑不过去了。没想到,他还是活了下来,跟之前表现无二,只是完全忘却了此事。”
“也是就此,我们才明白过来,他当时是遭遇了天授。”
天授……
此时再想起这个词,张崇由不得心惊肉跳,并懊悔至极。
是了,他该更早想到的,那可是天授。
他活到如今,还算幸运地没遭遇过,但长辈耳提面命之下,早已明白那是怎样不可抗拒的命运。
之前在泗州,三长老和四长老明明都亲口确认了,从宣已经处于天授状态之下。
就算外表毫无异常,就算对方自已声称没事,他怎么能就那么轻信了呢。
还有,在船上的时候,对方甚至就在自已面前,借二长老的事情,直接问起青铜门种种!
明明从不喝酒的、向来严于律已的人,居然三言两语就被自已说动答应。这么明显的异常,为什么当时就没有察觉端倪呢?
他当时还觉得,对方难得如此亲近放松,于是把自已为数不多的所知,都当面倒了个一干二净!
现在想起来,真是恨不得回到那时候,一把将自已掐死算了!
一阵风似的穿堂过院,张崇直接冲到了马厩。
顾不上理睬正在喂马的族人,也来不及披挂骑具,随手挑了匹看着状态最好的,他利落翻身上马,双腿一夹,伏身在马儿的脖子上轻轻一拍,低喝命令:“走!”
下一刻,在长长的嘶鸣声中,人与马便一并冲出,径自扬尘而去。
好半晌,在逐渐散去的灰尘之中,喂马人才从刚刚的狂乱一幕中回过神来。
对着其余受惊躁动的骏马,他一边安抚,一边也忍不住自问般嘀咕了一句:“……这是疯魔了?”
这里养的马数量不多,也就四五匹,本就是为本家人紧急出行所备,平时他遇到的仓促情况也是有的。
但像今天这样,跟土匪似的,当众冲进来抢了马就走的,还真是头一回呢。
要不是他认得张崇那张平时总跟随大长老出入的脸,差点就要发警报喊人了好吧。
以前明明看着是挺稳重、挺正经的一人啊!
心中感慨几句,把其余马儿安抚平静,加好草料,锁好马厩之后,他也是扭头便朝大长老的宅院所去,准备立刻汇报这件不同寻常的变故。
……
另一边。
“——这就是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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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吃饭去,今晚应该还有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