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从宣被这欲语还休的幽怨眼神冰了一下。
嘶,小张哥果然是个性情中人,他想。
装酷调侃体贴变脸卖萌撒娇,真是样样精通,随手拈来啊。
他能怎么办呢?
自已抽的SSR,当然是自已受着了呗。
“不是,”被他看得有点无奈,青年只好透露了一丝,“是挺独特,但也是不太好的那种不可说……反正等他从京城回来,你一看就知道了。”
看来没收学生的意思,这就好。
得到回答的张海楼已经满意,应声抿嘴一笑:“行啊。”
不知为何总感觉,聊天的这会,对方情绪时而有点起伏不定。
稍微一想,张从宣飞快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舌头伤了还不停陪聊,聊到兴起话多起来,可不得时不时痛一下。
他自已口腔溃疡的时候,根本不想说话的好吗?
瞬间感觉自已真是好一个完全不体谅员工难处的资本家,青年不免心生歉疚。
反正一时半会主线任务都没个影,他也不指望真有客人会突然从天而降,眨眼就从门口走进来。
再加上,昨天半夜特意开着大号爬起来,给小号代打了不少时间,导致都有点没睡好。
“算了,今天休息!”
大度地一挥手,张从宣干脆利落地宣布了今日日程:“我要回去再睡一会,海楼你今天自由活动好了,等会午饭也不用叫我。”
张海楼没反应过来,就见对方已经潇洒地关上了才开没多久的店门,转身就要上楼。
“等等,”他呆了一瞬,反应过来尽量挽留了一下,“老板,新门锁的事情……?”
回应他的是一记飞来的薄薄卡片。
“里面应该有两万多余额,你看着定吧。”
本来就是系统给的店铺资金,随手把卡给了他,张从宣没什么所谓地一耸肩:“顺便可以再买点生活用品,要是觉得店里还需要什么,也可以捎一点回来,不够了再给我打电话。”
张海楼眨眨眼,心下再次确定了那个判断。
老板他,好像是对钱没什么概念啊,这点也……咳咳。
不过,卡都到了手里,这下,应该就可以看到店铺的资金来源了吧——
……
同一时间,京城。
“……那个戴眼镜的小白脸神出鬼没的,一下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嘴里还喊个不停,我们的人不敢多留,只好先退走了。”
听到上首传来的一声冷哼,站在下首的陈松,汇报时愈发轻声细语了起来。
“不过,他也知道自已失了手,坏了咱们的事,后来又特意乔装打扮回去逛了一圈。这才发现,那个戴眼镜的好像跟张、店长认识。”
看四阿公对那个名字的态度,显然这里面有什么自已不知道的内情。
陈松十分机智地临时转口,选了个绝不会出错的称呼。
“……吃饭之后,他们就说说笑笑一起回了店里。一晚上都没出来,看样子,戴眼镜的应该是被留下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一下,才继续沉声道:“对了,那个戴眼镜的,也有两根长手指,我想,两个人会不会是什么亲戚……”
“狗屁的亲戚!”
陈皮低低冷笑一声,开口时毫不留情:“被收养的狗,闻着味倒是来得挺快……”
四阿公修身养性多年,此时一开口就骂的十分恶毒,陈松只能低着头当没听见。
“当年也是这样,用得着他冒出来充好学生……”
想起后来找上门质问的那几批人,陈皮摸着自已眼角的伤疤,语气渐渐缓和下去,最后,甚至忽然笑了起来。
之后再一次见到那人的事情,他谁也没说。
他凭什么要说呢?
“哈哈哈哈哈——”
这肆意的笑,很快越变越大,近乎歇斯底里,却又快活无比。
那群人急得团团转,又有什么用?
最后一次见到的时候,那人不寻前尘,不问世事,宁愿忘却一切窝在深山草寨子里,当个什么部落首领。
现在看来,这么多年过去,除了自已,不也同样没见他们其中任何一个?
他们这些学生,在那人眼里到底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形如草芥,弃之如敝履!
陈松旁听半晌,很快被笑得毛骨悚然,脊背出汗。
四阿公这几日来愈发喜怒无常了,他心想。
幸好,眼下场景,很快就被院门处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
“什么人!”陈松松了一口气,急忙跑出屋子大声呵斥,“四阿公的院子也是你们能随意靠近的……咦?”
陈皮瞬间收起笑容,冷冷注视着房门之外。
手里的铁弹子,不知何时已经缓慢转动起来。
很快,陈松的声音再次传了进来,这次,却是客客气气,礼貌无比。
“四阿公,医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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