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说书人脑门被砸中一个臭鸡蛋。
他也不恼怒,只是拿起纸帕随意了擦了下,继续扯开了嗓门说道:“在座的可知,北城的蛮人族是谁放他们进来的?”
霎时间,鸦雀无声。
周遭的空气被沉寂包裹得严严实实。
说书人见此满意地勾唇嘲讽道:“是那昏君萧怀璟,为了惜嫔而放进来的——”
“惜嫔吹着枕边风,借着她父亲打的一场胜仗而蛊惑了昏君与蛮人族联盟。”
“哪曾想那惜嫔早已与贼人暗中勾结,在昏君下令开城门的那一刻起就血溅万尺,城内无一百姓生还!”
说书人满腔热血的吼声散满了「琼瑶楼」的每一处,所有人都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怔怔地看着戏台子。
“你们可知!”说书人泪流满面,手指扭曲地指向楼外:“是那九千岁亲自带兵!去剿灭了蛮人族,这才保护住了北城身后的皇朝不受侵害啊!”
“如果不是九千岁鞠躬尽瘁、忠肝义胆于先皇,一直勤勤恳恳地守护着江山社稷!哪能轮得到你们坐在这里说三道四!”
“昏君萧怀璟只会沉迷于美色,不顾国家危亡,简直就是荒淫无道、德不配位——”
“...”说书人就差点没肝脑涂地地跪下痛哭一顿了。
……
在雅间听完说书人‘讲故事’的尤晚,整个人都不好了。
危珩然他会勤勤恳恳地守护江山社稷吗?
在座的各位仁兄啊!
你们怕是没看到过九千岁那每日乘坐的纷华靡丽轿子上都点缀了什么!
是金色纹路的「龙生九子」啊!
还有!
危珩然他能鞠躬尽瘁、忠肝义胆?还是他救了百姓们,杀了蛮人族???
那请问!
这几日夜夜强迫于她和他玩游戏的那个狗男人是谁?!!
他能分身术去拯救百姓?!!
呵呵呵…
那什么灭城之事,说蛮人族是危珩然放进来的还差不多!
他那个疯子,蠢货男主可比不过他一点。
尤晚搞了半天算是听明白了。
她摸着发梢间(狗男人)的佛珠冷笑,感情今天这就是一出:《危珩然脚踩昏君的上位日记》!
派个说书人来混淆平民百姓们的!
……
“放肆——”
“都把他们给本王抓起来带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整个说书台瞬间都被官兵给包围了起来,快速得就像是早有预谋一般。
只见一席青色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上了戏台子,当即把说书人给踹晕了过去。
“议论当今圣上,给本王拖出去斩了——”
尤晚雅间里的老鸨一听这熟悉的怒火中烧声音,连忙对着尤晚抛了抛‘你懂的’眉眼,然后扭着大肥腰枝,一阵风儿似的下去。
“哎呀,奴家瞧着是谁这么大阵仗,原来是我们玉树临风的端王爷啊~~”
“呕…”在尤晚身边的小莲,终究是忍不住的干呕出声,连忙跑去窗口边透着气:“对不起对不起小姐,小莲没见过世面,这…实在是太震撼了…”
尤晚也反胃,但她没表现出来:“...”
她也觉得挺震撼的。
这「琼瑶楼」根本就不是外界所传的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
老鸨明摆着和萧怀文一唱一和的,显然是危珩然的势力!
尤晚一哆嗦:!!!
等等,危珩然的势力???
她眼皮直跳地看向楼下,恰巧对上朝她雅间投来一个‘皇嫂你自求多福’眼神的萧怀文。
“完球了!!!”
尤晚秒懂什么意思,她软了腿地想站起身子往小莲那边的窗户遁走。
可惜迟了。
“砰砰砰”的所有窗户,都被一脚踏进来的双眼猩红男人,暴戾地用内力全部关上。
尤晚被人像拎小猫一样地掐住后颈,按回榻上就是好一顿啃咬,把她想说的话全部吞咽入腹。
“给本督主,一个不留——”
看着表情几近疯魔,好似地狱修罗的危珩然。
尤晚的心蓦然一慌,试图求饶:“唔唔唔…”(放开我!我下次不会再来了!)
“呜呜呜,小姐,小姐!”
“救命啊——”
“杀人啦!!!””
小莲和美人们看着对她们拔刀相向的黑衣人们,均被吓破了胆子发颤、尖叫着。
原本上来二楼雅间想看戏的萧怀文。
一见危珩然是要动真格杀了在场的所有人,连忙收回嘻哈的样子,严肃道:“九哥啊,萧怀璟还在位置上,你现在打草惊蛇闹出了动静…”前功尽弃啊!
关键是皇嫂身边的小丫头不能死啊,他都还没找她算账呢。
“再敢多嘴一句,本督主不介意把你也弄死——”
听听!多狂妄的声音!
尤晚小脸涨得通红,心里又气又无语的在危珩然说话之际,拉回他主动加深了这个吻,气呼呼地回咬了上去。
(可想而知…尤晚挑衅勾引的举动,在之后的下场会是多惨。)
眼见着危珩然就要出现更加过分的行为,尤晚轻轻掐住了男人的脖子,凌厉冷声道:“危珩然,不准你杀了他们。”
黑衣人们一见自家主子有‘生命危险’,立刻把刀器对准尤晚。
危珩然紧绷着脸庞,血液蹭蹭往脑袋上翻涌。
他阴狠的眼神扫射向每一个黑衣人,声音带着嗜血的暴怒:“把刀都给本督主扔了,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对夫人不敬——”
危珩然恐慌得戾气缠身,整张俊脸都快皲裂了。
这群没眼色的废物!
要是伤了猫儿,他该当如何?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在残刃一人一个大逼兜下,连忙像烫手山芋一样地丢弃了手中刀器。
尤晚自以为(洞察人心)危珩然已经冷静下来了,于是命令道:“让他们都出去,然后放了小莲和美人…嗯…姑娘们,不然本宫,本宫…”
“呵…”危珩然嗤笑了一声,眼尾泛红得让人不寒而栗:“娘娘怎么连威胁人都不会呢?”
话语间,危珩然突然用力出手覆盖在尤晚的软白小手上,对着自已的脖子处就是一用力。
那犹如碎了毒的阴恻声音,仿佛是从牙齿缝里发出来的一样:“要学奴才这样子,下快、准、狠,才能让敌人产生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