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手上捏着一个人偶,做的倒是栩栩如生,不知道的看了,还以为是谁家小孩的玩具呢。
苏长淑的视线在落到那人偶身上的瞬间,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之色,若是此时她屁股上面长了尾巴,北若卿估摸着,她的尾巴都能翘起来了。
“北若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苏长淑冷冷的看向北若卿,好像刚才被宋桥一巴掌拍到地上的脸面,瞬间都找回来了一般。
北若卿叹了口气,抬起头对上苏长淑的阴毒的视线,一撇嘴,嫌弃道:“苏小姐应该心里有数,我不想跟你说话。”
“你!”
苏长淑登时小脸又黑成了锅底。
她就像是一直花毛,北若卿一踩,她便炸毛。
北若卿忍着笑,随意的瞥了拿着人偶的侍卫一眼,继续道:“苏小姐先别生气,你我打个赌如何?”
苏长淑此人心高气傲,又争强好胜,与苏长霜完全不同,北若卿见着她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姑娘日后要吃大亏。这不,她就撞上自己这个坑了。
苏长淑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怒气压下,深深的看了北若卿一眼,讥讽道:“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打赌?”
“是啊,我为鱼肉,你都不敢跟我赌,是怕输吗?”北若卿说着,幽幽的叹了口气,神情怜悯的看着苏长淑,“其实,输给本小姐,不丢人的。”
她眨了眨自己无辜的大眼睛,嫌弃的瘪瘪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
苏长淑脸一沉,眼里似乎射出了千万把刀子,恨不能将北若卿给射成马蜂窝。
“赌就赌。”苏长淑扬起下巴,勾唇冷冷一笑,“北若卿,今日就赌以你的生死作赌!”
“啧啧,真是狗尾巴开花,不要脸啊。”北若卿摇头晃脑的感慨了一番,随后回过头,一本正经的教育道:“看见没,日后若是再有人给你布置课业,让你描写一个无耻之人,你便有了活生生的模板了。”
“嗯!”
宋桥规规矩矩的履行七王爷的嘱托,北若卿说什么,他都毫不犹豫的捧场。
苏长淑姣好的面容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一寸寸的皲裂,顶着满头的怒火,一字一句道:“来人,北若卿行巫蛊之术,诅咒陛下,罪大恶极,即刻进宫禀告娘娘陛下,此等恶贼,其罪当诛!”
她身后跟着的一位宫人闻言,深深的睨了北若卿一眼,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然而,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见身后,北若卿那不咸不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公公留步,既是说我行巫蛊之术,总得有证据吧?”
公公转身,蹙眉看向苏长淑。
后者立马换上一副笑意颔首,扭头瞪向北若卿,冷声道:“到了此时,你还想狡辩?”
说实话,苏长淑这种的小怪,若是换做前世打游戏,北若卿都不乐意带她玩儿。
北若卿缓缓走到苏长淑跟前,眯起眸子,一字一句道:“若是今日,本小姐不死,苏长淑,那今年的某一天,就必然会成为你的祭日!”
日头逐渐升起,北若卿未施粉黛,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说话间,离的近了,甚是还能看见她每一根睫毛。
苏长淑心中莫名的涌上一股不安的情绪,说不出是为何。
可是,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盛家大公子想要北家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这才想出了这么个恶毒的法子,北家那个养女,昨日亲自进宫,状告北若卿,愿意为作证,北家意图谋反。
如今,只缺这一个物证,北家便永无翻身之地了。
可,苏长淑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北若卿这模样看起来,倒像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苏长淑咬着唇,眸子里一片猩红,血色翻涌下,她抬起头,厉声道:“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今日,还要如何翻身!”
她话音刚落,北若卿便上前,一把夺过侍卫手上的人偶,从人偶的怀里掏出一张布帛。
“放肆!北若卿,你胆敢损害证物!”
苏长淑嘶声力竭,那模样,好像北若卿不是抢了证物,而是挖了她的祖坟一般,眦目欲裂,张扬舞爪的便朝着北若卿扑了过去。
北小姐脚下一转,让到一旁,然后将布帛打开。
布帛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一行字:愿天下安宁,百姓康。
霎时间,除却北若卿外,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说好的行巫蛊之术呢!
这他么是什么?
苏长淑嘴馋哆嗦了两下,不可置信的后退两步,“不可能,不可能的!这布帛里,怎么会是……”
“苏小姐!”北若卿逼近一步,眼神陡然间严肃起来,“本小姐一心祈愿,怎么到了你嘴里,却成了巫蛊之术,诅咒陛下?”
“我……”
“还是说,其实想要诅咒陛下的,是你苏长淑?”
“北若卿,你满口胡言!”
“又或者,是苏小姐故意排了这一场局,想要欺负我北家?”
“胡说八道!”
“是胡说八道?”北若卿冷冷一笑,“从昨日本小姐回京,皇后娘娘就对本小姐各种猜忌。世人都说,七王爷是皇后娘娘最宠爱的儿子,纵然不是亲生,也视若亲生。那么本小姐十分好奇,为何七王爷一出事,皇后娘娘便纵容旁人在七王爷出殡之日,开棺验尸?”
北若卿字字珠玑,一步一步的将苏长淑逼到角落。
退无可退。
她本就不是软柿子,甚至说,从重生后,身上便似长了刺一般。她愿意为了玉紫赦,收起一身刺,却不代表,她北若卿,是个人都能欺负的。
苏长淑的确聪明,她知道先来找证据,再去要旨意,如此一来,此事便跟皇后娘娘没有半点关系,甚至,还能算是苏家的功劳一件。
可惜,她没想到,她招来的山匪,不过是一群蠢货!
北若卿此时连同情都没了心情,她深深看了苏长淑一眼,“本小姐若是没记错的话,七王爷身为先皇帝嫡子,陛下钦封的王爷,并未被褫夺封号,而昨日,”她眸光一沉,一字一句道:“却险些被身为平民的苏小姐,以下犯上,开棺验尸!”
“我是奉旨!”
“苏长淑!皇后娘娘旨意上说,让你出殡之日,开棺验尸?”
皇后的懿旨上自然不会这么写。
这若是登记在册,这皇后,怕是要遗臭万年了。
苏长淑哑口无言。
皇后说,让她验明棺材里的人是玉紫赦,而开棺,是她的私心。
即便生而无缘,死后,她想给他留下些什么。可最终,这个机会都不曾有。
“北若卿,你果然伶牙俐齿!”
苏长淑忽的笑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袖子,挺直脊背,冷笑道:“今日,是我技不如人!”
她眼神一凛,身后,侍卫忽的拔剑,抵在宋桥的脖子上。
北若卿眉心一蹙,脸色瞬间铁青。
她最恨别人威胁她了!
“这个小东西,方才想要行刺我,若非是我看在他年纪小的份上,早就要了他的小命了。”苏长淑睁着眼说瞎话,还说的一本正经。
北若卿听了都想笑,所以这是干不过她,就去欺负宋桥吗?
北小姐叹了口气,默默地摇了摇头。
苏长淑扭头,朝着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顿时,举起长剑,便朝着宋桥砍了下去。
然而,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北若卿不忍直视的闭上眼睛。
苏长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身上一痛,紧接着,侍卫便朝着她砸了过来。
接连两声惨叫,苏长淑被侍卫压在身下,又疼又恼,脸都绿了。
侍卫嗷嗷的惨叫着,捂着胳膊,痛不欲生。
而罪魁祸首宋桥,宋小盆友,一脸嫌弃的拍了拍手,自言自语道:太差劲儿了。
那侍卫刚睁开的眼睛,顿时一翻,又险些气晕过去。
他这样的不差了好吗!
北若卿同情的瞥了侍卫一眼,好心解释道:“不好意思,忘了介绍,这位,可是七王爷亲自教出来的,打一般的侍卫,打个十个八个,该是不成问题的。”
七王府的暗卫,以一敌百都是可以的。若是碰到高手,以一敌十,也不是不行。
宋桥本就天分极高,又有玉紫赦亲自教授,武功造诣自然是不可小觑。
当初也是因为这个,玉长生还抱怨说玉紫赦偏心。
结果同样的东西,教了玉长生两天,小殿下就疯了,然后老老实实的接受了自己花瓶的设定。
侍卫好不容易从苏长淑身上爬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啪’的一声,苏长淑冷着脸甩了个巴掌过来。
“苏小姐,这两人如何处置?”
苏长淑咬着牙,脸上只剩下怨恨,再无半分旁的情绪。
闻言,她眼神一愣,咬牙道:“抓起来,打入大牢!”
她话音刚落,却见北若卿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恐怕,这一次,也不能让你如愿了。”
霎时间,空气瞬间凝固了。
苏长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北若卿手上的玉佩,艰难的咽下口水,“怎么会?这怎么会!”
“苏小姐,你猜,本小姐接下来,要如何处置你?”捏着玉佩,北若卿的声音悠扬婉转想,极轻,却也令人心中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