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一同回府,一路无言。
谁知刚到北擎夜自己的院子,北若卿便被她一把拎了衣领,小鸡儿似的拎进了屋。
进了屋,大门一关,北擎夜将自家妹子往地上一放,板起脸严肃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你把七王爷到底怎么了?”
这话说的,好像玉紫赦才是他亲妹子似的。
北若卿翻了个白眼,一撩裙子,大喇喇的坐了下来,没好气道:“玉紫赦又不是什么软柿子,我能把他怎么样?”
北擎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北若卿一眼,嫌弃道:“没出息的东西,到嘴的鸭子你都不吃!”
外面多少女子,梦寐以求想要见七王爷一面都难,她家妹子倒好,眼睁睁的看着鲜嫩可口的七王爷在自己面前晃荡,无动于衷。
越想,北擎夜就越是气愤。
他一转身,在旁边的桌子前坐下。
突然,头顶‘啪嗒’一声,似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北若卿当即默不作声的后退了一步,哼哼唧唧的反驳:“你这么能耐,你怎么不去吃?”
北擎夜顾不上回话,抬起手,抹了把脑袋,然后缓缓的抬起头。
今日有云,此时乌云压顶,透过屋顶,好像是一团染了墨的棉花压顶而来。
这屋顶,怎么有个窟窿?
北公子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忽然,他扯起嗓子,一声怒吼:“北若卿!三天不见,你上房子揭瓦了是不是!”
一时间,北府上下,鸡飞狗跳,连偶尔路过的几只老鸦,都吓得仓皇而逃。
北擎夜安顿好自家妹子之后,便去了玉紫赦的小院,准确来说,是她妹子的地盘。
尘风守在院外,一看到北擎夜,先是一怔,随后竟是恭敬的抱拳,行了一礼,诚恳道:“公子辛苦了。”
都说尘风是天然的冷脸,七分傲气,三分不近人情,除了玉紫赦和北若卿二人外,还从未见过尘风跟谁客气过。
饶是当年皇后娘娘想看舞剑,都险些被尘风一剑砍了殿内她最喜爱的那盆牡丹花。
北擎夜摆摆手,分明疲惫不堪,却还是忍着疲倦,神情凝重的走了进去。
院内,玉紫赦早已备好茶果,正坐在院内。
初夏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雨后初晴,天际似乎隐隐有道彩虹。
北若卿一袭墨色锦袍坐在石桌前,听到听见,头也未抬,淡淡道:“你既回京,想必已然知晓了?”
北擎夜忽然一张掀飞桌子上的茶果,咬着牙厉声道:“七王爷,本公子说过,我家妹子,是断然不能受半点委屈的!否则,本公子只能加倍奉还!”
他远离京城,还在路上便收到消息,说是京城出事。
于是乎,北公子愣是跑死了五匹马,这才赶回来。
玉紫赦面不改色,依旧淡定自若的端起自己面前那杯完好无损的茶,漠然道:“本王的人,无须你动手。”
“哼!她是老子的妹妹!”
北擎夜冷笑,一副护犊子的老母鸡模样。
玉紫赦抬眸,挑起眉梢,淡淡道:“那又如何?”
“你!京城里的刺杀是怎么回事?还有,我家妹子温柔贤淑,乖巧可人,平日里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杀人?简直是荒谬!”
北擎夜说着,自己都不由得红了脸。
北若卿的确是不会踩死一只蚂蚁,但是温柔贤淑这种见鬼的话,他是怎么做到说出来脸都不红一下的?
尘风在院外听的啧啧称奇。
更令人震惊的是,院内,玉紫赦似乎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半晌,这才不紧不慢的一点头,脸不红心不跳的赞同道:“嗯。”
“此事稍安勿躁,这两日,便有结果了。”
玉紫赦沉声安抚,即便是他不安抚,北擎夜也没了劲儿生气。
北擎夜冷静下来,在玉紫赦对面坐下,“皇室阴谋我不管,但是我家妹子若是因此被欺负的话,本公子就烧了皇宫,然后带着我家妹子捐款潜逃!”
玉紫赦眼角一抽,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她大抵是没告诉你,这几日,她还排了一出大戏。大概,有些人要遭殃了吧。”
北擎夜又是一怔,什么戏?她家妹子为什么没告诉他?
玉紫赦这厮又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这儿,北擎夜就顺口问了出来。
七王爷淡淡一挑眉,气死人不偿命道:“本王,猜的。”
可惜谁知,两天后,七王爷竟是一语成箴。
事情发生的时候,还没人反应过来,毓秀斋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翻身。
这日一早,北若卿还在呼呼大睡,怨不得她最近睡得香,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院子,北若卿也不知怎么的,夜里睡得格外安稳。
早间会被玉紫赦练剑的声音吵醒一次,然后便看见宋桥背着比他还高的一把剑,跟着玉紫赦身边,认认真真,勤勤恳恳,比公鸡还要勤勉。
然而,北若卿依旧是倒是点个卯,然后继续睡到日上三竿,雷打不动。
小鱼儿每天拎着锣在院外溜达,想趁其不备的来上一下,可惜尘风和一干暗卫太过强悍,愣是没让她找到动手的机会。
好不容易逮着尘风不在,小鱼儿总算是或成功的混进了自家小姐的房间,低声道:“小姐,不好了!”
北若卿挥挥手,赶苍蝇似的摆了摆,然后翻了个身,睡得更香了。
小鱼儿无奈,猛地一敲锣,叫道:“小姐!毓秀斋出事了!”
“什么?”
北小姐一头坐了起来,眼睛都还没睁开,便已经拽住了小鱼儿的胳膊,“出什么事儿了?”
小鱼儿哭笑不得,转身去给自家小鸡拿换洗衣裳,一边道:“穆国公府的公子,带着一帮狐朋狗友和青楼里的女子,挤满了毓秀斋,原本咱们毓秀斋里还有几个客人,现如今倒好,那些小姐夫人们不屑于与青楼女子同屋,都走光了。”
北若卿翻身下床的动作一顿,扭头又躺了回去。
“这是好事。”
小鱼儿叹了口气,摇摇头,心道:“完了,小姐这是气糊涂了。”
然而,小鱼儿不知道的是,北若卿说这是好事,还真有。
当天入夜,便有人敲响了毓秀斋的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