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驰野离开,文阳舒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气:“这难缠的家伙终于走了”
顾承见状向沈玠执手行礼,“今日之事,多谢沈兄了相助了,他日若有用的着顾某的地方,沈兄尽管开口”
沈玠清冷的眸子看了一眼顾承,再看了一眼阮萦风的脸,淡淡开口道:“要是我知道你要帮的人是她,我怕是不会帮这个忙的”
说完,沈玠居高临下的看了阮萦风一眼,眼神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语气冷然:“我不知你是如何花心思攀附上顾承的,但经此一事,你我便再无瓜葛,更别妄想你不该得到的东西,还希望你好自为之”
说罢,便也随身旁侍人一起离开了悦来轩。
“沈兄,你这就走了呀”文阳舒在一旁摸不着头脑,这沈玠沈二虽说平日里清高了些,但是也颇有君子之风,怎的今日对阮兄这样刻薄。
顾承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看来他离京多年,面前之人发生太多了之事。
“你没事吧”顾承盯着阮萦风的脖子上的红痕问道。
阮萦风也不意外沈玠的态度,伸手揉了揉脖子道:“无碍”
看来那沈玠应该是认出了她,那日落水之时,沈玠应是看清楚了她的脸,之后中药,虽然他们二人什么事也没发生,但不妨碍沈玠厌恶她,甚至厌恶起了整个阮府。
想到此处,阮萦风笑出声,看来阮府五姑娘心中想的事是彻底没希望了。
二夫人和大夫人这招想来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只是这顾承却到底单纯,明明知道她利用了他,却还是帮了她。
是的,阮萦风早在进悦来轩时就已经发现顾承二人的马车,萧驰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以文阳舒的性子绝不可能不凑这个热闹,那顾承就不可能放任她出事,只是她没想到他竟然还说动了沈玠帮忙,阮萦风利用原身和他之间的纠葛,借此机会从萧驰野手上脱身,终归是欠了他一个人情。
文阳舒看阮萦风还有心情笑出声,不由有些佩服他:“你这小道士倒是心大,刚从萧驰野那厮手中虎口逃生,竟还有心思想别的事”
阮萦风摇摇头,没有回答他的调笑。
而是邀请他们上桌,再点了些好酒好菜。才笑盈盈的开口:“全部记在他的帐上”
店小二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地上捂着肚子的阮文石,郑重的点点头:“好勒,客官”
阮文石靠坐在墙角敢怒不敢言,只敢在心中腹诽一番,这家伙难道是猪精投胎不成,刚刚吃完了那么大一桌菜,竟然还吃的下,不过他倒是好本事,若此下萧驰野的面子既然还毫发无伤。
再看看他身边的顾城,顾将军的儿子,平日里他接触不到的人物,他若能借此搭上顾承也不算亏,是以也并未拒绝。
而刚刚被吓的半死的刘半仙,也扯了一块布将脸擦干净,随着阮萦风坐在桌上又敞开肚子吃了起来。
文阳舒看了一眼他如此豪放不羁的吃相,默默挪开凳子,坐的离他远了一些。
屁股还没坐热几分钟,又瞧见阮萦风怀中的狸奴,手脚不老实想要撸一把过过手瘾。
却没想到被一爪子绕在手上,出了血。
他疼的龇牙咧嘴,嘴上却道:“阮大师,你这狸奴性子可真烈”
阮萦风看了看他的脸色开口道:“看来你好多了”
说起这个,文阳舒顿时激动起来:“阮大师,您的符隶也太神了,那祛病符我戴上之后,身子也不虚了,睡觉也再也没有梦见那女鬼拿着绳子想将我吊死了”
说完看了阮萦风一眼,又心虚的补充道:“就是你给的那驱鬼符没什么用,那日我去友人的家里,那符自已就发热,燃起来了”
阮萦风闻言,手中拿着的酒杯一顿,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
文阳舒以为自已说阮兄符隶没用,惹的他不高兴了,连忙开口解释道:“阮兄,我不是怀疑你的本事,可能就单单是那张符隶出了些小问题而已”文阳舒在阮萦风眼神注视下越来越小声。
阮萦风不禁皱了皱眉,卖给文阳舒的那张符虽说只是普通的驱鬼符,但是却在没有遭到攻击就自燃了,想必他遇到不是一般的鬼物。
这小子是个什么体质,阮萦风端正神色,严肃道:“你老实把那天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文阳舒见阮萦风如此严肃的神色,也大概明白了什么,老老实实的交代起来。
阮萦风听后,难怪他会觉得是自已的符出了问题,文阳舒只是在在友人的书房里撞见他怀孕的侍妾来给他送茶水而已,就瞥了一眼的功夫,那驱鬼符就自已燃了起来。
“是那小妾有问题”文阳舒小心翼翼的问道。
阮萦风摇摇头:“是她的肚子”
“肚子,那个未出生的婴儿?”文阳舒有些惊诧道。
阮萦风看着他不语,文阳舒心中惊出一身冷汗,怎么感觉怪慎得慌。
“你最近还是少跟你那友人接触吧”阮萦风告诫道。
文阳舒点点头:“我今日回府就闭门谢客几日”
阮萦风看向坐在一旁默默吃饭也不做声的顾承,暗叹一口气,还是开口道:“今日之事多谢你了”
顾承听了这话才抬起头来:“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只是觉的你变了很多,你怎么会?”
阮萦风知道他这是认出了她来,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有些事不便多言,你就当昔日的阮萦风已经死了吧”
她不想说假话,更不愿意欺骗他。
顾承闻言,神色有些黯然,更多想要问的话更是无从开口。
阮萦风也不愿见他神伤,转移话题道:“你心中有所决断了吗?”
顾承点点头:“我已托母亲向大兴善寺求印光师傅来做一场法事,希望能超度那姑娘”
阮萦风闻言,知是他不忍伤害,但既已身死,却独留魂魄于世间,若她不愿轮回,失了神智,就不再是凡间普通的生灵了。
到那时,倘若怨念一生,执念过强,怕很那印光和尚都得跟着一起遭殃。
阮萦风从怀中摸出一张符隶,递给顾承:“这是我这两日在家中所画之符,若有意外,留着防身吧”
顾承很想问问她一个深闺女子,为何不好好在阮府待着?为何会扮作道士在外行走,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一身本事?
只是话到嘴边,望着她那清澈的眸子,又说不出话来了,只默默将符隶接过,道了声好,放在系在腰间的香包里。
从悦来轩分开后。
文阳舒和顾承坐在马车里的时候,他才想起来问道:“你和阮大师是旧识”
顾承沉默,思绪万千,良久才道:“你帮我查一件事?”
“什么!你要我调查荣安伯府上的姑娘?”文阳舒有些惊讶,意识到这话题敏感,才用手捂住嘴巴小声道:“那些闺阁女子之事,与你何干”
说完,眼珠子转了两圈,“莫不成,伯母又在催你的亲事了?”
“哎,不是我说你,人也老大不小了,身边连个妾室也没有”文阳舒一副长辈的样子侃侃而谈。
猛然间对上顾承的黑脸,突然卡了壳,举手投降道:“顾大爷,我听你的,明儿个我就找人打听清楚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