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不知啊。”
“他告诉朕,他饿的写不出诗来!”
“他还说大军伤亡惨重,又没饭吃,不出几日就全都要饿死了!”
“让朕别忘了替他收尸!”乾帝气笑了。
赢战这不是明摆着记恨他不给军粮嘛!
这才故意说写不出诗气他!
之前张口就来,现在他这个当爹的都派人去要了。
他说没有!
“陛下,大军确实是伤亡惨重啊。”
“军粮,也确实不够吃!”
“青县有五万百姓,殿下都养着呢。”王公公战战兢兢道。
闻言,乾帝真的怒了。
气的险些说不出话来:“他将军粮分给了那群贱民?”
“那两万大军的军粮,够那群贱民吃一顿的嘛!”
王公公点头:“是!老奴临走时问过殿下。”
“如果军粮不够了该怎么办。”
“殿下说...殿下说如果军粮不够,他就割自已的肉!”
“反正青县百姓不能再饿死一个人!”
闻言,乾帝心头一震。
割自已的肉,给百姓吃!
若是他遭难的时候遇上了这般的太子殿下,他一定会心悦诚服!
甚至,用命护着他君临天下!
半晌,乾帝幽幽说道:“太子这是想让青县百姓只知有太子,不知有皇帝啊!”
噗通,王公公吓的跪倒在地。
此等悖逆之言竟然从陛下的嘴里说出来了!
若是陛下真的认定了此事,那太子殿下犯的罪不异于谋反啊!
“陛下,太子绝不会这么做!”
“老奴临走时听到那青县的百姓,都在感谢陛下啊!”
“他们说,陛下教子有方,知道青县遭了难就派来太子殿下拯救他们!”
“他们说,陛下是真正的万古明君呐!”
“他们说,有了陛下,他们才有好日子过,希望陛下长生不死万万岁!”王公公将自已毕生拍马屁的本事都拿出来了。
话落,大殿内沉寂了半晌。
乾帝脸上也多了一抹不自然的红色。
“王公公,百姓们真...真这么赞美朕嘛?”
“他们真的希望朕长生不死万万岁?”
“这都是太子告诉他们的?”
乾帝起身在大殿内来回的走。
竟然有几分小女儿家的扭捏!
足见这些赞美之词,乾帝是极为受用的!
“老奴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王公公举起四指立誓。
“好!”乾帝激动的来回踱步。
“这样,派人去青县设立粥厂,派赈灾粮!”
“告诉他们,这都是朕给他们的!”
“朕万没想到,凉州的贱民也有朝圣之心啊!”
“另外传令定国公,将太子宫卫的军粮分给先锋军!”
“不能让大军饿着!”
乾帝开心极了。
他创立大乾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百姓对他的赞美。
而不是谩骂!
“喏!”王公公欢天喜地的跑了下去。
眼角却止不住的流泪。
若是他那个时候有赢战这样的太子殿下。
有他这样的公公。
朝廷也会派赈灾粮吧。
他也不会饿的死了全家,被迫入宫当太监!
殿下啊,你怎么没早生几十年呢!
“陛下,新的战报来了!”
“先锋军在青县损失惨重,所幸缴获了敌人不少兵马。”
“还收拢了许多叛军!”禁军统领李忠快步赶来。
乾帝摆摆手,这些他已经知道了。
刚刚王公公可是没少给他描述青县内的惨状!
“那末将先下去了。”李忠挠挠头,快步离去。
李忠走后,宫中暗处传来了声音。
“这几日没有消息传来。”
“应该是凉州城有变。”
乾帝沉吟一声:“定国公的人马快到了吧。”
暗处的声音回道:“按时间算算,差不多了。”
“那就不要管他们!”
“计划照常进行!”
“这个计划决不能出纰漏,我们的目标并不是太子,明白嘛!”乾帝一脸严肃道。
暗处没了声音。
“太子啊太子,先收青县再攻凉州。”
“杨家军快要死绝了吧!”乾帝眯起眼睛冷笑一声。
随后转身提笔,写下了一道圣旨。
{太子无能,致使两万大军死于凉州城之战,德不配位,故,废之...}
夜晚,凉州城下突然火光涌动。
数以万计的大军排成一条长龙从远处而来。
为首二人,正是定国公萧远道与二皇子赢晨!
“终于到了!”萧远道不由得一阵激动,但心中也有些担忧。
他怕,怕太子的大军已经撑不住了!
一路上他虽然催促大军紧赶慢赶,但时间还是太久了!
“呦呦呦,瞧这城外尸横遍野。”
“也不知太子哥哥的大军死光了没有。”赢晨骑在马上,笑的越发张狂。
前方的凉州城下堆积着厚厚的一层尸体。
少说也要有大几千人!
赢战的先锋军可只有两万人啊,至少死了有一大半!
“二皇子莫要胡诌,那群人分明没有穿着我大乾军中的战甲。”
“理应是叛军。”萧远道低声呵斥。
“先锋军出战之时,装备不足。”
“只能穿单薄的布衣!”
“将军您不会不知道吧。”赢晨眯起眼睛,这萧远道一路上处处跟他作对!
等他回京坐上太子之位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联合所有人将萧远道的官罢了!
“这可如何是好!”萧远道闻声心头一震,如果城下死的全都是先锋军的人。
那太子此时只怕是...
“来人可是太子宫卫援军?”一道身影打马而来。
“李监军!”
“太子殿下何在,两万先锋军何在?”
“两万先锋军,可还安好?”
萧远道和赢晨同时开口,齐声问道。
他们两个都太关心赢战的情况了!
萧远道是觉得太子不错,有仁心,也有计谋。
而且当初说的那句虽千万人吾往矣,实在是太振奋人心,太懂他们武将了!
他舍不得太子死。
赢晨,就是单纯盼着赢战死了。
“太子殿下率军扎营于西城门外。”
“两万先锋军死伤惨重,就盼着你们来了!”李公公涕泪横流,下马跪在二人身前。
哭丧卖惨,是每个太监的绝学!
李公公更是深谙此道。
“当真如此?”萧远道拧紧了眉头,这次,太子的位置怕是坐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