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石峦村外的山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从门缝里挤进来,屋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静谧。油灯微弱的光芒摇曳着,映在四面墙上,仿佛每一个阴影都在轻轻晃动。大家已经决定今晚不分开,挤在一个房间里,将两盏油灯放在床边,以确保夜里的安全。
林致远背靠着墙,他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相互摩挲着,时刻保持警觉。尽管他们已经躺下,准备入睡,但村子里弥漫的那股阴森感仍然让他无法彻底放松。他知道,这个地方每一刻都暗藏危险,尤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似乎有某种东西正等待着他们松懈的瞬间。
“大家睡吧,我会留意油灯。”林致远低声说,打破了室内的寂静。他知道,油灯的火光是他们唯一的保护,如果灯熄了,他们将面对更大的恐惧。
赵雨萱和陈晓梅躺在靠墙的木板床上,两个人并没有说话,但从她们不时转动的身体可以看出,内心的紧张无处不在。即便是身为医生的赵雨萱,在这充满未知的环境中,也无法完全镇定下来。她握紧急救包,仿佛这是她仅有的安全感。
王奕恒则裹紧了身上的毯子,躺在靠近门的地方。他始终无法抑制心中的不安与好奇,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白天听到的那些关于婴灵和献祭的故事。这些传说仿佛有种魔力,吸引着他去深入探究,哪怕这意味着危险。他闭上眼,努力让自已入睡,但耳边突然传来了轻微的声响,像是低语。
起初,他以为是风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声音愈发清晰,仿佛有一个温柔的女人正在他的耳边低语。那声音似有若无,缠绵悱恻,仿佛是某种无法抗拒的召唤。
“王奕恒……”那个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力。
王奕恒的眼皮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他四下看了看,房间里所有人都已经闭上了眼,油灯的光芒仍在微弱地闪烁,似乎一切如常。可那呼唤声却变得愈发真实,仿佛就在他耳边低语。
“来吧……出来看看……”那个声音温柔得让人无法抗拒,仿佛带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力量。
王奕恒被这声音吸引,仿佛不由自主地坐起身,双眼空洞,像是被操控了一般。他的脚轻轻踏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慢慢朝门口走去。他的手已经触碰到了门锁,准备拉开那扇薄薄的木门。
“王奕恒,你在干什么!”林致远的警觉性让他瞬间从半梦半醒中惊醒,猛然看到王奕恒的异常,他低喝一声,立刻坐了起来。
王奕恒仿佛没有听到林致远的声音,依然机械地试图打开门,双眼无神,动作僵硬。他的手已经握住了门把,微微一扭,门发出了轻微的“咔嗒”声,似乎有某种恐怖的力量正在屋外等待着他打开门的那一刻。
“不好!”李嘉豪反应迅速,立刻抓起旁边的油灯,冲向王奕恒。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王奕恒的胳膊,用力将他从门边扯了回来。
就在那一瞬间,门缝外吹进一阵刺骨的寒风,仿佛无形的手指从空气中伸出,抓向屋内的每一个人。王奕恒被拉回屋里,但他的腿在挣扎中不小心撞上了门框,发出一声闷响,他痛苦地低哼了一声,整个人像是从某种梦境中惊醒,茫然地看着周围。
“你差点就被引出去!”李嘉豪脸色阴沉,紧握着油灯,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外面有东西在引诱你!”
王奕恒此刻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低头看了看自已被撞伤的腿,发现鲜血正缓缓渗出。赵雨萱立刻从急救包中拿出纱布,蹲下为他处理伤口。
“你刚才到底听到了什么?”林致远皱眉问道,眼神锐利,仿佛要透过王奕恒看出什么。
王奕恒声音颤抖地说:“我……我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她一直在叫我的名字,让我出去……”
“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李嘉豪冷冷说道,目光扫向那扇门,仿佛门外正隐藏着某种不可见的邪恶。他举起油灯,紧紧握住,仿佛这盏灯是唯一的安全屏障。
陈晓梅则默默观察着这一切,尽管外表平静,但内心深处涌动着强烈的不安。她知道,这个村子比他们想象的更为危险,每个人的精神状态正面临严峻的考验。
林致远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低声说道:“所有人听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今晚都不能再出任何差错。外面的东西在等着我们露出破绽,但只要我们守住这盏灯,就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话音刚落,外面的风声变得更加凄厉,仿佛无数低语声在黑暗中回荡,环绕在这简陋的小屋四周。那些声音忽远忽近,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又仿佛就在门外,隐隐约约地低语着某种古老而痛苦的语言。然而,屋内那两盏油灯的微弱光芒,仿佛某种神秘的力量,镇压着这些声音,让它们无法更进一步。
李嘉豪紧紧盯着跳动的火光,低声说道:“虽然外面的那些灵魂生前也许是无辜的,甚至是善良的,但死后被怨气侵蚀,它们大多数已经失去了理智。它们现在只剩下仇恨,仇恨这个世界,仇恨活着的人。”
屋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众人对李嘉豪的话深信不疑。赵雨萱抱紧了急救包,目光仍不时落在窗外的黑暗中。那种极致的静谧中透出的恐怖,令每个人的心情如同压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
尽管紧张和不安一直缠绕在每个人心头,但疲惫和困意最终还是压过了他们的警觉。油灯的光微微闪烁,伴随着风声和那若隐若现的低语,众人相继在焦虑和恐惧中沉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