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毐此时立于擂台中央,众人皆瞩目于此,风头一时无两。
“黄毐师兄不愧是路长老亲传弟子,智勇双全,此次斗法之魁首,非他莫属。”
“师兄所言极是,只恨吾等非长老私生子呐。”
“师弟从何处听闻?”
“无需多言,师兄且自行细观。”
炎煌岛弟子凝视擂台,又扫视棚下。
“嗯,师弟所言甚是。”
……
万剑门一方,众弟子皆相对沉默,唯有窃窃私语。
“此番怕是要输了,沐汐师姐都已落败。”
“那丁浩究竟实力如何,剑老似乎对其颇为器重。”
“强?再强又岂能强过沐师姐?不过是充数而已,莫非真被吓住不敢上台了?”
“有理,汝观丁浩那迟疑之态,想必其心中亦明并非那黄毐敌手,只是长老们有言在先,只得勉强登台。”
“唉,但愿稍后切莫输得太惨……”
丁浩与黄毐立于擂台之上,遥相对望。
此刻,日已西斜,残阳似血,映照在丁浩的黄金面具上,反射出令人炫目的光芒,令人难以直视。
与黄毐所散发出的阴冷与癫狂相比,丁浩的目光深邃而沉稳,显得异常平静。
“丁浩,炼气巅峰,请指教。”
丁浩沉凝开口,其言引得部分弟子侧目。
“他已达炼气巅峰?”
“岂有此理,我记得此人入门不过一年有余,怎会如此之快!”
“真没天理,我炼气已有两年半,如今也才炼气七层。”
“哎,莫非又是一个身负气运之人?也难怪能在剑冢中取得名剑。”
严若曦立于台下,凝视着台上的丁浩,心中感慨万千。
昔日,她对这个杂役弟子不屑一顾,直至后来被丁浩所救,又一同执行任务,再后来目睹丁浩施展那惊世一剑……
严格说来,丁浩已救她两次性命。
未曾料到,这个男子已达炼气巅峰,还已成长至如此地步!
“加油!丁浩!”
严若曦情不自禁地高声呼喊,随着她这一声,众多弟子亦纷纷为丁浩助威。
“丁师兄,加油!我们支持你!”
“丁师兄,战胜黄毐!”
……
“小子……”
黄毐紧握双拳,死死盯着丁浩,语气狂傲至极,
“你速速认输,你非女子,我断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此语一出,台下观战的沐汐不禁紧握拳头,心中恼怒异常。
丁浩漠然地看着黄毐,平淡开口,
“我只出一剑,你若认输,我可饶你不死。”
黄毐一愣,旋即腾的一下,眼中怒火迸发。
这个丁浩,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狂妄的话,真是令人憎恶!
黄毐周身真元激荡,火焰烈烈燃烧,将其身躯紧紧包裹,掌心处再度燃起一团火焰,火苗躁动不安地跳跃着。
“天火燎原!”
他掌心瞄准丁浩所在方位,一条火龙骤然窜出,腾空而起,于半空中爆裂开来,化作一片熊熊火海,这片火海携着滔天威势,自半空如泰山压顶般砸向丁浩。
“又是此招!”
场下,沐汐望着这一幕,不禁紧咬银牙。
黄毐的火焰风衣防御力极强,剑气触及其身时,瞬间便会被焚烧殆尽。
如此一来,他已然立于不败之地,更何况黄毐的天火燎原,火海范围极广,丁浩恐怕难以躲闪。
这显然是要一击必杀丁浩,偏偏其攻守兼备,毫无破绽……
“那小子完了,黄毐师兄是真的动怒了,一出手便是大招。”
炎煌岛弟子们纷纷抱臂冷笑,皆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丁浩此时面色冷峻如铁,毫无变化。
他在熊熊火海尚未落下之际,忽地祭出一枚剑丸,剑丸瞬间绽放出耀眼光芒,剑指直指向黄毐。
“疾!”
一团蓝光如闪电般疾驰而去,瞬间飞至黄毐眼前,火焰风衣所形成的护罩,宛如钢锥刺入玻璃,顷刻间便破碎不堪。
黄毐骇然失色!
蓝色光晕近在咫尺,所带动的凌厉之气在其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他惊慌失措地大喊:“我认输!”
几乎就在他开口的同时,坐在长桌后的炎煌岛长老,忽地站起身来,高声认输。
牡剑悬停在距黄毐印堂不足半寸之处。
炎煌岛长老如释重负,缓缓坐下,向万剑门三位长老抱拳一礼,感叹道,
“传闻剑道分法剑、道剑,俗称外剑内剑之分,今日方见识到内剑之威,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台下,人群瞬间骚动起来,万剑门众弟子爆发出一阵低沉的呼声。
弟子们所修皆为法剑,何曾目睹剑丸之锐利,一个个都凝神屏息,也未能看清牡剑的残影。
“这……快得根本无法捕捉轨迹。”
“丁师兄的剑,恰似闪电划过一般,快得肉眼根本无法察觉。”
“原来丁师兄才是外门剑道第一人,这隐藏的也太深了吧!”
“人家那叫沉稳,你懂什么,一边玩泥巴去!”
万剑门弟子低声议论着,严若曦立于人群中,眼眸中闪过一丝异彩,心中思绪万千。
沐汐紧抿双唇,陷入一阵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中,欣慰、不甘、沮丧、颓然,还有一丝她难以启齿的嫉妒之情。
而另一边,炎煌岛弟子却是陷入一片沉默,一个个低头不语不知想些什么。
此时,黄毐回过神来,只觉得胯下一阵凉意,适才瞬间,生死被他人掌控的感觉,他是再也不想体验了。
紧接着,一股强烈的耻辱感又涌上心头。
可恶!可恶!可恶!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黄毐趁丁浩转身下台,突然射出一团火球,朝后者背后疾飞而去。
“小心!”
台下眼尖之人,赶忙高声警示。
丁浩即将被火球击中之际,身体骤然前倾,在地面上顺势一滚,堪堪避开火焰攻击范围。
随即他就地转身,一道红芒激射而出,瞬间洞穿黄毐头颅。
未见任何伤口,黄毐已毫无生气,直挺挺地倒在擂台上。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目瞪口呆。
“吾……吾儿……徒儿!”
炎煌岛路长老面色阴沉,难抑悲声。
须臾,他纵身跃上擂台,俯身探查黄毐鼻息。
良久,路长老抬起头,噙泪含悲,怒目瞪向台下的丁浩,咬牙切齿低吼道,
“汝杀吾徒儿,此事,老夫记下了!”
言罢,掷出一锦盒于擂台之上,抱起黄毐尸首,决然转身而去。
唯留下场中众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