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众人确认了第二天的工作之后都纷纷回家了。范方沫依旧选择住在张佳乐安排的房间,她需要就近找一个安全且安静的地方可以好好地思考。
范方沫开始回想她以前遇到过的特殊患者,一个不相信自已杀人的杀人犯。
在4号规划城中央区域的一个巷口,这个起初没能查出有心理问题的男人突然拔刀杀害了一个路过的行人,随后就若无其事般离去,但是刺耳的探头警报很快就淹没了这条街道。当警方抓住这个男人时,他却矢口否认自已行凶记录,即便是在他行凶过程及其前后的所有录像证据摆在他面前,他也觉得自已是被诬陷的。
当时警方判断这个男人或许有着严重的心理问题,就联系了当时在4号规划城医院的心理医生,也就是范方沫。范方沫前往4号规划城中央警局对这个男人做心理疏导,然后这个男人似乎逐渐想起了什么,疯狂地摇晃着脑子想去摆脱什么,但是最后被其家人找的律师辩护,这个男人被判定为精神病患者作案,送往了精神病院。之后在精神病院里,这个男人又是不肯承认自已犯罪,似乎又忘记了他行凶的事实,叫嚷着要申请离开精神病院,于是范方沫第二次见到了他。
而这个男人甚至已经忘记了曾经见过范方沫,在范方沫的再次引导下,男人这次却没有犯病,坚决否认范方沫说过的话,表明自已很正常,不可能去做这些违法犯罪的事情,也没有经历过心理辅导,一切都是杜撰,有人想要加害自已。
在这次问诊之后,男人自然还是被关在精神病院,之后在一次争执中被另一个精神病患者捅死。监控显示,当时这个男人是突然摔碎盘子抓起碎瓷器就一个人刺去,被刺中的人当时就大叫,然后逃跑,前来围观的一个患者拾起碎瓷片,在背后杀死了这个男人。最后这个杀人的精神病患者像是遭受不住刺激,也用手上的瓷片了结了自已。
这起精神病院惨案引起了一波社会关注后,也不了了之,无人可以追责,最终由精神病院承担了部分罚款,并严禁使用瓷质餐具。范方沫则是借此要来了这个不相信自已杀人的男人的卷宗以及那个畏惧自我了结的病人的记录,为警局做了这两个人的心理侧写。
“又是一个心因性失忆症患者吗?”范方沫喃喃道,“那么是谁给出的心理暗示呢?”
另一边,李实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除了失踪的王大勇,暂时都没能找到其他嫌疑人。李实觉得在这种信息如同透明的城市,这种事情真的很难发生。孙国兴为何而死,又是谁做的,这两个问题盘旋在李实的脑海久久不能散去,成为他今夜入眠的基调。
在梦里,李实像是在现场看着倒地的孙国兴,慢慢的失去生命体征,自已却又是无能为力,画面一转,李实又看到了过去的场景。
“妈妈,这个小猫还能活吗?”8岁的李实抱着一只被冻僵的小猫跑到他的妈妈面前,李实的妈妈花莉见状就载着抱着猫的李实去了最靠近的宠物诊所,可惜的是小猫已经没救了,死在了小李实的怀里。
“医生,我妈怎么样?”15岁的李实颤巍巍的声音传来。
望着眼前的孩子,在了解他家里情况后的医生还是告诉了这孩子真相,“唉,保守治疗的话,还有三个月。”
“真的,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小李实有些哽咽。医生摇摇头,“支撑三个月已经是最保守的估计了。”
“小石头,过来妈妈这儿。”花莉有些虚弱的声音从病房传来,摸着小石头的头,“妈妈的身体自已还是清楚的,小石头男子汉,别哭了。”
然而小李实哭的更大声了,直至有些噎泣,花莉轻拍着小石头的后背,替他顺气。实际上让医生如实告诉李实自已的病情是花莉提前说好的,她不想隐瞒什么,只希望最后一段时间能好好度过,而不是留下虚假的谎言再突然离开。
事与愿违,仅仅两个月,花莉就病情恶化离世了,李实当时还在上课,等着下课后去和妈妈分享警厅学校里的事。当在课堂上被班主任喊出去时,李实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了。他木木地坐上班主任的车到了医院,见了花莉最后一面,前一个月收敛起的情绪瞬间崩溃,李实紧咬着牙不让自已哭出来,但是泪还是顺着脸颊滑落,流进嘴里是苦涩的咸味。
猝不及防,无能无力,如同当初听说自已的父亲李卫华英勇牺牲了一般。
李实之后被姑妈接走,在一段时间的休息后振作了起来,选择了踩着李卫华留下的脚印,成为了一名警察。
李实从梦中惊醒时已然天明,急匆匆收拾完就奔向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