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
雪已开始逐渐消融,天空不再飘起小雪,但也依旧是有些冷意。
月歆宫内
皇后如约而至,此时正在苏宛宛的寝殿内。
她一身利落的窄袖宫装,发髻上也是简单的簪子点缀,与往日的高贵端庄完全不同,此时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苏婕妤,开始吧。”
苏宛宛看着皇后那副激动而又期待的神情,也不再好推拒,只得深呼吸一口气,领着皇后到外间的宽敞位置上。
她轻声道:“娘娘,站在这边即可,等会儿妾身做一个动作,您便跟着做。”
手把手教学的那种,也由于刚开始学必须要揪动作,苏宛宛让云竹在近处拿着她的小黑人图,时不时地给皇后解答。
不过她没想到,皇后学的还蛮快,一早晨便把一半的动作学好了,剩下的就是多加熟练便好。
“娘娘,时候不早了。”一位皇后的贴身宫女恭敬道。
皇后此时正坐于榻上歇息,喝着温茶水。她现下只觉得神清气爽,身上不仅微微出了些薄汗,而且拘束已久的手脚都得到了放松。
她无视了宫女的提醒,带着笑意赞赏道:“苏婕妤这套太极拳果真是效果极好,本宫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让全宫上下都习练了呢。”
苏宛宛闻言掩嘴一笑,她的确也感受到了皇后的心情愉悦,道:“不知娘娘可找好画师了?”
如若要宣传,那必须得找个会画动作的画师,否则大家可看不懂她的杰作。
皇后有些无奈摇头,不过微微沉思了一下,而后道:“等本宫再命人去寻寻,宫里都是些爱画山水画亦或是静态图的画师,这般带着动作的,本宫想寻个最好的。”
“好。”苏宛宛答应道。
看着时候确实不早了,皇后便回宫里去用午膳。
毕竟凭苏宛宛的位份,月歆宫菜色必定是没有坤宁宫的好,没有坤宁宫的齐全。也因此苏宛宛也并没有特意把皇后留下用膳。
午后,苏宛宛歇息起来后,打算看看书打发时间
此时,有人禀报皇上来了。
苏宛宛无语地手扶着脑袋,她其实真有点累,一上午都在教皇后娘娘习练太极拳,下午还要对着燕珩,真真是忙碌的不行。
苏宛宛并没有起身去相迎,只是靠在榻上郁闷着。
燕珩迈步而入,看着榻上的人连个目光都没有,下意识地就问道:“宛宛是怎么了?”
苏宛宛放下手臂,眸光里头带着些许责怪和疲惫,慵懒地道:“有些累着了。”
不过话毕,她有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燕珩,今日他却是一身少有的空青色暗纹锦衣,倒是显得肤白,少了些许往日的威严赫赫,多了几分贵气,像是哪家的贵少爷般。
燕珩不喜欢金灿灿地龙袍,往常都是爱穿一些沉色的袍子。
他此时轻迈步伐侧坐在苏宛宛的身旁,把她捞进了怀中,摩挲着她肩膀上的衣裳道:“宛宛跟朕讲讲,今日都做些什么事?”
苏宛宛嘟囔着嘴,有些小脾气道:“这是要查岗吗?”
燕珩忽然一笑,嘴角勾的大大的,安抚着:“好,不想说便不说。”
不过苏宛宛也依旧是把一上午教皇后习练太极拳,有些许累着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她若是教云竹她们的话,倒是也不会累着,只是觉得那是皇后,得符合规矩些,便多了几分拘谨,心累的。
“那宛宛可以拒绝,皇后不是那般任性的人,你不愿,她不会强迫的。”燕珩温言道。
“哦?”苏宛宛讶异了一下,而后打趣道:“阿珩很了解皇后嘛。”
“宛宛吃醋啦?”燕珩目光盯着苏宛宛此刻的神情,眸底带着些许探究好奇。
苏宛宛瘪了瘪嘴,低沉道:“这天下谁敢吃皇后娘娘的醋啊。”
“朕允许你吃。”燕珩手掌扶着苏宛宛的脸颊认真答复。
苏宛宛看着他坚定的目光,内心浮现起一丝疑惑,陷入了沉思。
世人都觉得帝后感情好,皇后也是从燕珩还是太子之时便与他一同携手共进,而后宫也是在皇后的管理之下秩序井然,宫人循规蹈矩。
燕珩也是按着规矩,定期去皇后宫里歇息。
但是苏宛宛总觉得,好像过分地守规矩了些,不过她还未见过燕珩与皇后相处的情景,所以不好判断。
燕珩看着苏宛宛的神情似是有所思考,但又看不出她是怎么想的,只好叹了一口气,扯开了话题。
“宛宛不是说,太极拳需要一名画师吗?”
苏宛宛从思绪中出来,看了看燕珩,点头表示是的。
“那你看,朕可以不?”燕珩自动请缨道,目光中确实还闪过了一丝好奇,他也想看看整套太极拳是如何的。
“你?”苏宛宛有些不敢相信,不过也不怪她,毕竟她自已也从未见过燕珩的笔墨如何。不过也是有些好奇心,她还是答应了:“好,阿珩画。什么时候开始?”
“就现在吧!”
燕珩吩咐宫人去准备笔墨纸砚,拉着苏宛宛便到了外间,他一甩衣袍坐在了外间的圆凳上,而一旁的云竹和苏培协助铺着笔墨纸砚。
“宛宛开始吧。”燕珩这时已拿起了毛笔,正准备大展身手。
苏宛宛无语了,没曾想上午才耍了一遍太极拳,这午后又得来,今日的运动量超额了。
不过难得帝王愿意亲自画,那她这太极拳图可是无比珍贵,也许是有价无市的那种!
“那我先开始第一式”
“好”
苏宛宛此时迈步站在了中间,开始她的起势,而燕珩看着苏宛宛的动作,微微思考了一下,而后又快速地在宣纸上落笔。
“刷刷刷”寝殿中传来的,是奋笔疾书的摩擦声,以及苏宛宛衣裳间细微的摩挲声。
两人配合无间,一个时辰不到,就已完成了前半部分。
苏宛宛也是觉着有些累了,此时正在圆桌另一旁,云竹拿着茶水给她,正好歇息一下。
苏宛宛看着燕珩认真作画地神色,感觉就很好看,她放下茶杯,手托着腮,就一直看着他,看他的眉宇之间,看他微微上扬的嘴角,看他那青筋稍显的大手,也看他此刻落笔的画。
“阿珩的画确实灵动,似是人在纸上悦动着。”苏宛宛赞赏道,发自内心的那种。
纸上有一窄袖衣裙的女子,在偌大的白纸之中,从左到右,耍着太极拳。
燕珩抬眸目光温和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又继续垂眸作画,心里想着还有许多细节需要补充补充,等会还要上色。
良久,燕珩才放下了笔
“好了,宛宛你看看如何?”
由于墨水未干,不好拿起,苏宛宛迈步过去看。
而燕珩见状直接把她拉住,让其坐在了大腿之上,双手环抱,搂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