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幼宜没有安全感地抱紧自已,摸了摸自已穿着的衣服,似乎是抹胸裙,专门用来泡澡的衣服。
她松了口气,再感受左下腹的灵藤。
灵藤干枯,无法给她带来任何治疗效果,而且和她平常的恢复速度有所不同,正在极其缓慢的恢复当中。
应该是大量服用回灵药,又大量消耗引发的副作用。
只要她灵藤恢复就没事了。
她稳住心神,倒也不慌了,竖起耳朵听门外的动静。
似乎有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太子。”
是师尊沈暮的声音。
紧接着,错落的男音响起:“太子殿下。”
是师兄们。
她长舒一口气,摸到岸边,艰难攀爬,想要上岸。
景肆抬手,虚扶起内阁的几个男人,漫不经心地扫过他们这几张英俊的脸。
当时没来得及看,现在才发现,这沈暮是三界第一美,他的徒弟们竟然也毫不逊色。
他语气微沉:“孤来看看治愈系,她怎么样?”
顾无恙脸色不太好看:“我们没进去,都是让仙娥帮忙看,说是已经变换成人形,只等她醒了。”
景肆眼前一亮,嘴角微微上扬:“守她守了一天一夜,你们竟然还没看到她?我还以为你们贴身守着呢。”
凌北灏不爽地接了话茬:“对啊,她穿的太少了,不方便,我们又不是趁人之危的宵小之徒。”
玄幽:“我是打算跟她一起泡澡来着,但我师尊不让,还揍了我一顿。”
他们:“?”
沈暮斜眼看去,又给他后脑勺一巴掌!
玄幽被揍得点了下头,却浑不在意,揪下一颗葡萄丢到嘴里,嘎嘣咬碎:“说起来,太子你不对劲啊,我们没贴身守着,太子殿下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啊。”
其他人闻言,警惕瞪向景肆。
景肆怔了怔,笑出声来:“我高兴什么?我有什么可高兴的?你想太多了你。”
“啊!”
“扑通!”
景肆脸色大变,冲向灵池内部,但他竟是最慢的,沈暮最先冲进去,接二连三的身影恍若饿虎扑食,一溜闪到灵池中。
他站在他们身后,就见奶白色的灵池里扑腾着个身影,惊慌从水里冒头出来,急切奔向岸边,背对着他们不动了。
景肆偏头,看见少女湿润如绸缎的直发垂至腰间,紧紧扒着黑石岩的藕臂,还有立在发尖,警惕竖起的兔耳朵。
她急促呼吸着,肩膀剧烈起伏,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很奇异地,他们也不敢发出声。
直到沈暮小心翼翼:“小七?”
背对着他们的少女耳尖微动,扭头看向他们:“师尊?”
她瞪大的双眼没有聚焦,沿着边缘摸向声源。
嫩白的手一路拍拍打打,每走一步,灵池乳白的水都会荡起波纹。
她像个水中的飘魂靠近他们,他们却脚下生根,看她从水中一路游到岸边。
湿发有几缕黏在她额角和脖颈上,恍若毛笔勾勒的,化不开的墨。
嫩白胳膊上有水光,甚至脸颊上也有点点光泽。
有颗水珠从她额间滴落,凝在她下巴上,悬而未坠。
看得人……口干舌燥。
景肆徒劳地咽了口空气,余光中,也见其他人的喉结滚了滚。
温幼宜搭在岸边,双目映着茫然:“师尊?是你吗师尊?”
沈暮回神,声线沙哑:“嗯。”
话一说出口,忽然意识到不对,惊愕望向温幼宜。
温幼宜垂下兔耳朵,双手扒着岸边,慢慢将身体缩回水里,只露出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
“师尊,我现在是瞎的,我看不见,怎么办,我好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