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怀认真起来了：“秦歌，你要打架？跟谁啊？”
李现直接抄起一个酒瓶子，左右四顾：“谁？你吱声，咱们一起上！”
秦歌安抚他们：“改天吧，改天。”
王贵不满：“什么改天，我们的架就没有改天的时候，你改了两次天，当时快给赵凯气成脑血栓。”
赵凯也郁闷：“你不是不痛快的人啊？你到底要打谁啊？还弄了根铁棍子，这肯定是有深仇大恨啊，咋地给你戴绿帽子了？说出来，只要你说出他们是谁，你不用动手，我们四个就够用！”
四个人都逼问秦歌到底是谁。
秦歌挠挠头：“就……几个小鬼。”
秦哥看着自己手里的棍子：“本来是想拍死他们的，结果呢。”
秦歌看着他们认真的表情，笑了起来：“突然觉得，他们也没有那么讨厌，所以就算了。我看到那边好像有啤酒是吧？”
“有有有！”
“走！喝酒去！”
“喝酒！人齐啦！”
“老板，再烤十个大腰子！”
秦歌的饮食口味，因为长期在国外生活，已经养成了西式的口味。很多时候，吃中餐会感觉味道有一点点重，但是他每次吃中餐，都会很兴奋，因为真的比西餐好吃多了。
他八岁以前都在国内生活，所以第一母语是中文。之后被导师带到国外参加集训，在集训中脱颖而出，抽调出来进入了天网，成为了特工。
也就是说，他的人格、文化、倾向、底色……统统都是华夏造。
只是多年在国外的生活，让他习惯了、适应了、接受了西方的一切。
这次回来，华夏之魂被唤醒，他感觉恍如隔世。
他看到了华夏的文化、建筑、民生、艺术……
他为这些感到惊叹，感到自豪，感到无比的亲切和自然。
当然，这和“少年秦歌”的记忆也有很大关系。
他甚至会对小孩子手里玩的风筝感到惊叹，会情不自禁地多看几眼。
他总是想一个问题：那些金毛绿眼睛的老外，仅仅是发明了丝袜、西装、摇滚乐和好莱坞电影而已，竟然就觉得自己是全世界的中心，高人一等。
何其可笑？
当然，他们还发明了蒸汽机和灯泡。
但是他们同时也发明了超级导弹。
秦歌的内心，厌恶西方的一切，但是在那之前，他没有选择。他只能随波逐流，他必须服从、执行、并相信上级希望自己相信的理念。
他看到黑人被欺负，会直接把那个白人揍的爬不起来；他遇到了不正常的任务，一定要自己调查确定，这个任务是正义的，不会伤及平民；他瞧不起那些拄着文明棍，手指上夹着雪茄，嘲笑一些国家文明的蠢货。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自己回到了家乡，回到了华夏。
他攥着一串血淋淋的大腰子，百感交集，心潮涌动，不禁在想：
这是个什么玩意！？
看到胖子王贵吃的满嘴流油，其余的三个人也都撸的急头白脸，秦歌困惑了。
这东西真的可以放进嘴里吗？
“你怎么不吃啊？”
“啊……我……”
“吃，老香了。”
“好。”秦歌吃了一口咬在嘴里，大脑瞬间爆炸，他想吐。
就在这一瞬间，赵凯捏开了他的嘴巴，塞了一整瓣大蒜在他嘴里，用充满酒气的嘴巴贴着他的脸吼：“嚼！使劲儿嚼！越嚼越香！”
秦歌嚼了一下，后悔半生。
感觉自己的嘴里在嚼生物炸弹，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和眼珠子随时可能被炸弹轰的飞出去，散落人间。
还没等反应过来，大家一起举杯：“干！”
这个主意太好了，没这口酒，这玩意绝对咽不下去。
一大口啤酒下去，秦歌感觉自己虚脱了，只剩下了半条命。
之后又递给他大腰子，蒜瓣，再来啤酒……
不知道过了几个回合，秦歌脸蛋通红，
赵凯自己扒蒜，吹落了满地的蒜皮，冲着老板娘喊：“老板娘！再来二十个大腰子！”
然后拍着秦歌的肩膀：“你这家伙，好像就没撸过串儿似的。”
秦歌也有点喝上头了，搂住赵凯：“我跟你说，跟马老八的大腰子比起来，米其林的厨师的牛扒就是个二把刀的裁缝的水平。”
汤怀道：“哎，这个我信！老外都没啥文化的，尤其是吃，他们吃的东西，简直太无聊了，就像是穿着燕尾服，用刀叉在茹毛饮血的野人。”
一群人哈哈大笑。
此时，一辆火红的玛莎拉蒂停在了串儿屋门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那边，只见一个身穿紧身包臀裙，脚踩高档高跟鞋的女人，拎着手包下车。
一桌上的四个男孩子都看呆了，手里拎着大腰子横在嘴边也忘了啃，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美女。
瘦子李现道：“我靠，这世界真的有这么有味儿的妞儿吗？”
胖子嘴角的油都忘了擦：“她跟我说句话，让我死都行。”
还是汤怀见过世面：“这小姐姐容貌的确是上等，不过身材才是杀人利器啊，那双腿我可以玩一辈子。”
赵凯笑了，搂着秦歌：“你不是情圣吗？这样，你要是能邀请那个妞来这里陪我们喝酒，从今以后，我们管你叫大哥。”
秦歌笑了：“真的假的？”
瘦子李现道：“一言为定啊，就怕这么带劲儿的妞你搞不定啊。”
胖子嘿嘿一笑：“这妞儿可不是咱们学校里的小丫头，一看就是有见识的，秦歌，你要真想让我们服你，搞定她，我们全给你跪下。”
汤怀站了起来，举着酒杯：“机会给你了，就看你是不是当大哥的材料了。先说好，你要是不行，我就去碰运气了。”
四个人一起碰杯，秦歌喝了一口，回头招手：“美女，这边。”
汤宝茹看到了秦歌，松了口气，妖娆地走过来，一只手搭上秦歌的肩膀：“看不出啊，你也会吃这些街边的东西。”
秦歌道：“先坐下，我给你介绍我的朋友。”
那四个小子已经全傻了。
秦歌介绍李现：“这是李现，他认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味儿的妞儿。”
“小帅哥，你好啊。”汤宝茹和李现握手。
李现立刻红透了脸，扭捏地伸出手，尴尬地道：“小姐姐好。”
“这个胖子叫王贵，你不要和他说话，他说你和他说一句话，他死都行，我好不容易交到了朋友，让他活着吧。”
汤宝茹笑着看着胖子王贵，不说话。
王贵尴尬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开、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秦歌继续介绍：“这位帅哥叫汤怀，他觉得你的容貌是上等，但是身材才是杀器，而且你的腿他可以玩一辈子。”
汤宝茹和他握手：“小弟弟，你有点贪心哦。”
平日里比较拽的汤怀，此时像个羞涩的小男孩，乖巧地和汤宝茹握手：“我……就是……觉得小姐姐漂亮。”
“小弟弟的眼光不错，姐姐很开心。”
秦歌介绍赵凯：“这时候我朋友赵凯，他说……”
“哎哎哎哎！”赵凯赶紧拦住秦歌：“行了行了，你是大哥，你是大哥，这种社死场面，放我一马吧。”
汤宝茹出入各种高端场合都游刃有余，面对几个校园里的小男生，自然是杀鸡用了牛刀一样，不需要用出几成功力，这几个男孩子就已经神魂颠倒，精神错乱了。
秦歌最后道：“我的朋友，汤宝茹。”
四个男孩子立刻殷勤起来：
“姐姐的名字真好听，像仙女一样。”
“小姐姐你用的什么护肤品？你也太好看了吧？”
“姐姐，你从月亮上下来，跟玉帝打招呼了吗？是来凡间找玉兔么？”
汤宝茹一一应对，即显得大方开朗，又有点姐姐逗弟弟的妖娆妩媚，而且还不会让人觉得此人有失端庄，性格随意。
四个年轻人见到了汤宝茹，简直像是被激活的段子王一样，个个疯狂耍宝，笑话不断。
汤宝茹总是笑的合不拢嘴，给每个人的回应都能让他们心驰神往、如梦似幻。
趁着几个人都去卫生间的空档，这里只剩下了秦歌和汤宝茹。
秦歌问汤宝茹：“资料带来了吗？”
“老板交代的，我怎么敢不带？”汤宝茹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秦歌，饶有兴致地问：“你还真是个高中生啊？”
秦歌打开文件夹，看了几眼文件，确定无误：“就这样？”
“就这样啊，很简单。”汤宝茹道：“为了全盘收购赵家的产业，就用这种手段将它打垮，赵家如果没有这份文件就死定了，别说现在，以后也没办法再进入商界了。但是有了它，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交给法院仲裁，流程会很简单，冻结的资金会马上解冻，而且还可以提起诉讼，拿到巨额的赔偿金。”
汤宝茹对这种小案子的兴趣不大，她的兴趣在秦歌身上，她拄着下巴，看着秦歌：“你为什么就不能像他们那样？”
“为你神魂颠倒？”
“我不值得？”
“值得。”秦歌装好了文件：“只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汤宝茹看着秦歌，幽怨地道：“我给你看‘风景’你不看，却在这里和几个同学喝啤酒，你就是个小孩子。”
秦歌笑了：“行了，没你的事了，你回去吧。”
汤宝茹有些不想走：“你知道，只要你一句话，我会立刻出现在你身边。”
秦歌点头：“我知道，需要的时候，我会打给你。”
汤宝茹站起来，在秦歌的脸上亲了一下，笑着捏着秦歌的耳朵：“我等你电话。”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双眼睛十分明亮，笑容比天上的月亮还迷人。
秦歌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另一些资料也要做功课。”
汤宝茹走了。
秦歌独自坐在大排档，一只手按在文件夹上，手指慢慢敲打着，看到远处走到门口立刻跑道拐角去吐的赵凯。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个文件夹，要不要给赵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