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潮湿阴暗,并不适合人长期居住,虽然商临渊已经尽自己很大的努力去改善苏栩居住的那间牢房的环境,但是到底不如她的问道阁。
红鸾因为不顾自身的安危,医治好了商临渊的病,重新得到了商临渊的重用,也从摄政王府的后院搬回了原来的居所。
仍旧是那身红衣飘飘,满头乌发高高束起。只是今日的红鸾在头顶完了一个逐月髻,上好的白玉雕成的玉兰花状的簪子,流苏长至耳后,与往日的单调不同,似是多了些张扬。
女子端了一碗刚刚熬好的燕窝粥上来,轻轻地推开了房间的门。
商临渊因为苏栩的事情一夜未睡,在书房里静坐了一宿,看的红鸾很是心疼。
女子将托盘放在桌案上,款步走到了商临渊的面前,纤纤玉手抚上了男人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帮他按摩着。
时光仿佛是在刹那间得到了静止,时光好像是回到了一年之前。
那个时候自己还没有跑回乾元山求师傅跟自己回来给商临渊改命,商临渊也还没有娶妻,他们还是最初相遇的样子,他处理公务,她为他揉肩。
那时候时光静好,总觉得以后会有很长的时光都是这个样子。
可是为什么后来的一切都变了,都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出现,是苏栩,亲手毁掉了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
商临渊微闭着眼睛,不知道身后的女子想到了什么,只觉得力道有所改变,怕是想到了什么让她愤怒的事情。
商临渊伸手捉住了女子的一双柔夷,温暖瞬间传遍了红鸾的全身,如同过电一般,令她下意识的迅速撤回了自己的双手。
“殿下。”红鸾娇嗔的叫道,带了些许女孩子家的娇羞。
“红鸾觉得,最近城中发生的这些连环命案,到底和王妃有没有关系。”商临渊转过身去,将红鸾扯到了自己的面前,眼光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红鸾笑笑,吊梢眼中带着一丝得逞的微笑,但是转瞬就被自己掩藏的很好,“死状安详,没有致命伤,又非毒杀,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中了什么妖术,而王妃恰巧又会使用道法,能救人,亦能杀人!”
红鸾解释的很是清楚,但是商临渊却并不满意,“如果说是道法害人,那么本王记得,红鸾也会使用道法,杞尤大师也擅长使用道法,或许并不在王妃之下。”
红鸾皱了皱眉头,看来到底是还没有让商临渊彻底的与苏栩产生嫌隙,“但是殿下别忘了,京城中连续死掉的人,都是王妃曾经医治好的哑巴,还有那个在牢房之中被王妃亲手杀死的张旭,更是有际陵将军亲眼作证,难道还能作假不成?”
商临渊一把抓住了红鸾的胳膊,却让红鸾忽然间乱了心神,“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您该不会是怀疑是我做的这件事情吧。”
“红鸾对殿下的心,殿下就从未在意过么?”女子笑笑,只怪自己太过于重视这份感情。
牢房之中,苏栩看出了苏纭的不对劲,又得知了她中了一种叫“禁言术”的古巫之术,就知道这件事情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姐姐,现在是不是能开口讲话了?”苏栩笑笑,走到苏纭的面前,“你中了一种古巫之术,所以你一定见过施蛊者本人,或许你还见过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这场连环杀人事件的幕后真凶!”
苏栩步步紧逼。
“不,不是我,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苏纭一瞬间像是得了什么魔怔一般,头摇的像个拨浪鼓,脑海中却回荡着自己最不想回忆的那件事情。
她确实看到了幕后真凶,而且还是整件事情的帮凶。
“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苏栩目光中透露出一股狠厉,步步紧逼苏纭,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条小虫子,爬到了苏纭的身上。
小虫子浑身透明,但是爬到了苏纭身上片刻就变成了血红色,吓得苏纭花容失色,大声尖叫,整个牢房都回荡着苏纭的尖叫声。
“这是什么鬼东西,苏栩,你这个贱人,抓紧把它给我弄下去,快呀!”
苏纭眼见着这只小虫子吸了自己的鲜血,还不断的向上爬着,靠近自己最最珍惜的这张俊脸上,连忙叫喊。
苏栩嘴角向右扯了扯,露出一个得意的坏笑,“小金子,回来!”
那只小虫子听到主人的呼唤,连忙幻化出了翅膀,飞到了苏栩的身边。
“苏栩,你究竟是修炼了什么歪门邪道,这只小虫子是个什么东西,这么恶心,还让它飞到我的身上!”
苏栩听了苏纭的喋喋不休,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做错了点东西,自己就不该解了她的禁言术,仿佛是憋了几天的话终于一下子说了出来,还统统的都发泄在了苏栩的身上。
苏栩看着自己身边的这只小虫子,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这只小虫子哪里来的。”
不是苏栩吹牛,这只小虫子真的是来的有些莫名其妙,是第一次为太后诊脉的时候,自己凭空取物,也许是念错了咒语,竟然顺带着取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后来在‘书海意识’里查阅,苏栩才发现,这是一只属于南郡巫族的宝贝,一生只认定一个主儿,能够当做宠物养着,也能够判断一个人是不是中了巫蛊之毒。
只需要吸进中毒之人的丁点血液,如果通身变得血红,那么就是中了蛊毒,而刚才苏纭的表现,恰恰就是这只小虫子最喜欢的巫蛊之毒。
苗姨娘从进入这件牢房以来就一直默默无闻,不参与大家的争论,也不为苏栩争辩,完完全全就像一个局外人,冷眼看着这个世界。
直到看见这只小虫子的时候,才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陈淑兰上去狠狠地推了一下苗姨娘,“你笑什么?”
女人像个奴隶一般,立刻弯身跪下,一副任打认罚的样子,懦弱不堪。
“娘亲,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跪她干什么?您难道忘记了,您现在才是苏家的主母,只有陈淑兰跪你的份儿!”
苗姨娘瞅了苏栩一眼,脸色平静,“有些事,娘亲为你担着,你无须操心……”
这是她欠她的,注定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