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一阵剧痛瞬间席卷全身。鲜红的血顺着北若卿的胸口染透衣裳,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人狠狠一推,推了出去,没好气的骂道:“你大爷……”
啧,真丢人啊,好不容易穿越一回,这就要死了吗?
意识渐渐散去,北若卿眼神一黑,便晕了过去,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越来越近,似乎是叫了她两声……
“怎么还不醒啊?这都是什么庸医!”
“我不管,什么千年人参尽管用,我北家有的是!要是我妹子今天还不醒,我灭你满门!”
“呜呜呜,太医啊,您倒是看看啊,我家妹子是不是命不久矣了啊?”
……
耳边吵吵嚷嚷的,闹的北若卿脑仁儿生疼。
幽幽的,北若卿艰难的睁开眸子,低声喝道:“闭嘴。”
只不过她此时身体虚弱,这声音也跟小奶猫挠痒痒似的,不咸不淡的。
听到声音的瞬间,一张脸放大在北若卿面前,“妹子啊,你总算是没死!”
这话听着,好像盼着她去死一样。
北擎夜眼底下一片青灰色,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好好休息过了。
“你脑袋疼吗?有没有头晕恶心的感觉?”
北擎夜喋喋不休,抓着北若卿的手唠唠叨叨的询问着。
大夫默默地站在一边扶额:北小姐又他么没伤到脑袋,为什么会头晕恶心!
但是北家有钱,大夫不敢哔哔。
北若卿眼前发黑,心里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要是哪天打仗了,把北擎夜丢去敌营,光靠这一张嘴,估计都能说死敌军。
好在北擎夜也不是那么没眼色,见北若卿脸色不好,低声道:“妹子,你别怕,就算你傻了,为兄也一定养着你!”
这话,好耳熟。
北若卿想了想,忽然发现,这他么不就是之前玉长生对他家哥哥的神情表白么?
她艰难的抽回自己的手,没好气的吐出一个字:“滚。”
北擎夜浑然一笑,握着拳头表示道:“你放心,要是让我找到那刺客,我一定把他千刀万剐!下油锅炸了给你解馋。”
下油锅……解馋?
北若卿嘴角抽了抽,没好气道:“我谢谢你哦。”
不过刺杀北府千金这种事并非小事,更何况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事情自然是不能善了的。北擎夜简单交代了几句,转身便朝着北凝恩的院子走去。
屋内,总算是恢复了安静。
然而,前脚北擎夜离开,后脚,玉紫赦便推门而入。
一袭白衣,愣是穿出了一种金灿灿的华丽感,北若卿本想睡觉,冷不丁的听到推门声,一扭头,便看见一脸漠然进来的玉紫赦。
“哟,小美人儿来了?”
北若卿不正经的开口,话音未落,便见玉紫赦忽的上前,一把捏住她的脖子,冷声问道:“说,你与九五门有什么关系?”
九五门?
那是哪道门啊!
北若卿呼吸不畅,脸都憋红了,气的直翻白眼,拳头小雨点似的砸在玉紫赦的手背上,脸都憋红了。
这趁人之危的瘪犊子玩意儿!早晚有一天,她要骑在他身上叫孙子!
“我,不知道……”
“还想狡辩?”
玉紫赦逐渐用力,眼神发狠,漆黑的眸子里涌起一阵狂风暴雨,像是要将她撕碎一般。
这货今天出门没吃药?
呼吸越来越艰难,北若卿几乎要喘不过气儿来,她咬着牙,死死地的瞪着面前的人,一字一句怒道:“你说的东西老娘听都没听过,你要我说什么?”
玉紫赦动了杀意,整个人仿佛来自无间炼狱,狠厉异常。
那个江湖郎中说过,他每月发作的那个毛病,不是顽疾,而是中毒。此毒,普天之下只有九五门有。九五门中人,胸口都有红莲的标识。北若卿的胸前,是一朵双生莲。
可北若卿的神情不似作假,玉紫赦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松开了手。
‘呼’!
一得到自由,北若卿就疯狂的呼吸新鲜的空气,胸口的伤口似乎被撕裂了,钻心的疼。
那该死的刺客,下手忒狠。
北若卿双手负在身后,目光复杂的看向北若卿。
九五门的标识,不会错。
北若卿大难不死,后福还没见着,就差点被掐死,想想就觉得来气,北若卿捂着胸口,抬头用眼刀子狠狠的刮向玉紫赦,“怎么,昨日刺客没弄死我,七王爷等不及想要守寡,这么上赶着掐死我?”
玉紫赦白了她一眼,冷嗤道:“不可理喻。”
北若卿动作一顿,无语道:“七王爷,你要是来找茬,麻烦改日,今日本小姐身子不适,战斗力不佳,无力奉陪。”
“你胸口的双生莲又作何解释?”
玉紫赦冷冷的看着她,好像在看一块刀俎上的鱼肉。
北若卿捂着自己胸口,双生莲?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胸口上还有双生莲?
北小姐向来不会说谎,此时见玉紫赦问的认真,她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加上胸口实在是疼的厉害,北若卿虚虚的靠在床头,懒懒道:“无可奉告。没事赶紧滚蛋,别耽误老娘养伤。”
“你!”
普天之下,还从未有人敢对他说滚的!
漆玉紫赦脸色铁青,脖子都气红了,狠狠的剜了北若卿一眼,没好气道:“北若卿,你最好记住,若让本王查出你跟九五门有半点关系,本王必让你生不如死。”
“切!能让老娘生不如死的,只有钞票!”
话还没说完,一个白色的瓷瓶子便朝着北若卿的脑门砸了过来,玉紫赦淡定的收回手,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北小姐接住那横空砸过来的药瓶子,先是一愣,然后忽然反应过来,“你大爷的,玉紫赦你谋杀啊!”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砰’的一声关门声。
北若卿盯着手里的瓷瓶若有所思。
她遇刺的时候,本身那短刃是已经没入她的胸口的,可北若卿自从醒来至今,身上一直戴着一块玉佩,那天那把短刃正好刺在那块玉佩上,玉佩是碎了,但是北若卿的胸口上也挨了一刀,不深,也不至于要命,可是真他么的疼啊!
想到这,北若卿哼唧两声,缓缓解开身上的衣裳准备上药,她衣裳刚解开,门外,‘嘎吱’一声,已经离开的玉紫赦去而复返。
“这药……”话未说完,玉紫赦一抬眼,正好对上北若卿这副宽衣解带的模样,剩下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间。
空气静止了。
活了两辈子的北若卿,傻眼了。
胸前凉飕飕的。
北若卿的手抖了抖,反应过来后一头跳了起来,暴怒道:“老娘想起来了,就算是那什么莲花在我胸口,你他么怎么知道的!”
‘砰’的一声,大门再次关上,玉紫赦的脚步接狼狈,他赤红着脸,从屋内,深吸了几口气。
尘风正好抱着剑过来,低声道:“主子,那个药的副作用你跟北小姐说了吗?”
一道危险的视线投了过来,尘风连忙捂住嘴,“属下什么都没说。”
这又怎么了?
不就是送个药吗,至于这副杀人的表情么?
玉紫赦蹙起眉头,抿着唇垂下眼帘,淡淡道:“去书房。”
没走两步,“咚”的一声,绝世傲然,英武不凡了二十年的七王爷,一脑门撞在了院子中央的歪脖子树上了。
尘风:“……”
救命啊!主子中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