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歆宫内
苏宛宛的病情已有所好转,高烧也有了缓缓下降的趋势,对众人来说是个好消息。
但宫人们虽然内心稍安下心来,却也是依旧精心照顾着苏宛宛,以防万一。
“云竹姐姐,给主子用凉水擦擦身子吧!”萍儿此时端着水进来,放在了盆架上,拧着帕子跟云竹轻声说着。
“好”云竹答应了一声,便让开了地方,让萍儿给苏宛宛擦拭一下身体。
“现下主子呼吸已平稳许多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如若有机会,萍儿真的很想把德妃套上麻袋狠狠揍一遍,才能泄愤!”
萍儿此时眼中满是恼火,凶狠狠地说着,不过手上的擦拭的动作并没有停,而是非常轻柔和细致。
云竹闻言,只觉内心杂陈,她跟萍儿是一样的想法,可是在这宫里头,她们就是最低等的人,根本做不了什么,只怕还会害了主子。
“云竹姐姐,你说皇上这么疼惜主子,他会不会给主子出头?”
云竹摇摇头,有些不确定地回答:“我不清楚,但皇上确实对主子宠爱有加。”
萍儿给苏宛宛掖好被子,把手帕放好,低头沉思了许久,她有些怅然:“但我总觉着皇上是对主子有意的,往常皇上看主子的眼神,都是温柔了好多,跟平日威严赫赫的皇上不一样。”
也不知是不是萍儿的话起了作用,云竹内心浮现起了一个主意,但是她不确定可不可行。
此刻,她站在床边望着昏睡的苏宛宛,思考了许久,忽然,她眸底闪过了一丝果决。
她必须要做点什么,为了主子!
“萍儿,你在殿里好好看着主子,我去去就来。”
云竹嘱咐萍儿好好看顾苏宛宛后,便匆匆出了门,进了宫女休息的屋子,拿起了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只是,此刻她的神情十分地认真,必定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她想要给苏宛宛的父亲苏临传信,告知苏府,主子在宫内受到的委屈。
云竹自小便跟着主子长大,如今出了这等情形,她肯定想给主子出一口恶气。但她人言轻微,做不了什么,但不代表苏府不可以!
于是
她把德妃在宫内如何刁难,又如何借口诬陷苏宛宛盗窃以及受到的伤害,全都一五一十地写了下来,完后,快速看过无问题之后,便把信塞进怀里,匆匆去找人送出宫去。
云竹写完书信之后,并没有着急回去照顾苏宛宛,而是跑去打探消息,她想知道皇上皇后回来的时间,好到时候第一时间去堵人,求帝后做主。
没错,等待是最没有用的,何况皇上事务繁忙,也不确定什么时候才会来月歆宫内,如今缺乏给皇上通消息的人,那么便由她,来作为那个传递消息之人。
她想好了,即使冒着被责罚的危险,她也要去堵一堵皇上皇后,把他们请来月歆宫看看,看看他们亲手册封的德妃,是多么狠毒的一个人。
德妃那借口说被偷盗的金簪,她是有印象的,本就是苏宛宛首饰盒里头的一样,只不过主子不爱金簪,更喜欢银簪和玉簪,她才收了起来,收进了柜子里头。
偷盗一说,根本就不成立,就是德妃存心要欺负主子的!
不知过了多久。
皇天不负有心人,云竹也的确是打探到了皇上回宫的时间,一切就待明日了。
而苏府收到云竹的信的时候,已经快是傍晚时分了。
苏大人看到从宫里来的信,原以为是苏宛宛寄回来的一封家书,便急匆匆地拆出来一目十行地看。
越看,他的神情愈发地沉重和黯淡,心中的恼火似是释放不出一般,脸庞都因怒火红了许多。
德妃!
竟然把她的乖乖闺女欺负至此!
他内心恼火地怒骂着,心情五味杂陈,很是不痛快。除了恼怒外,还有沉痛,他痛恨自已无法护着已入后宫的宛宛,也忧虑着宛宛的身体如何。
于是,苏大人不顾天是否已黑,急匆匆地便要出门去寻同僚,好撺掇着一同上奏圣上,好好给他女儿讨回公道!
德妃父亲不就是一个驻扎北境的将军吗?他不畏惧,能养出这么个刁蛮任性,嚣张跋扈的女儿,能做什么好将军?
于是他连夜跑了好几个府邸,有他准备离任的上司户部尚书,户部其他同僚,也有工部以及其他一些熟悉的文臣,联名上奏上奏。
当然,他也从云竹的信里头知晓了段才人舍命相助,于是也修书了一封到青州去,除了一些感激话语,当然也有想要拉拢一起上奏的意思。
他想通过自已的努力,让德妃,让德妃的母家,不死也得脱层皮。
忙完之后便已深夜。
外面不知何时已飘起了鹅毛白雪,屋子里头,烛火摇曳,火盆的炭时不时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云竹看顾了苏宛宛一阵之后,便早早歇息了。
宫里本就伺候的宫女多,她得好好养精蓄锐,明日一早去堵人,讨公道!
翌日清晨
云竹早早地到了宫门附近,她不确定皇上回来之后会去哪里,但是宫门是肯定能见到的。
就这般,云竹忍受着寒冷,在寒风中不知等了多久。
此时,皇帝的仪仗便陆陆续续地出现在了宫门口,缓步进来,原本还在哆嗦的云竹见着,此时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等着皇上的车驾出现。
突然,她一个快步急走便冲了出去,在皇上的车驾前跪了下来。
侍卫看到了有一宫女身影冲了出来,以为是刺客,顿时一拥而上,但走近之时发现,来人跪下未动,他们也就手握着兵器,直直地盯着。
云竹看到这个架势,不害怕才奇怪,不过她还是强忍压下内心的恐惧感,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大声急切道。
“奴婢月歆宫婢女云竹,求皇上救救我家主子!”
一连数遍都是这一句。
“什么?月歆宫?”
燕珩听到外面有宫女的喊叫声,原先是有些不悦的,但当他再次听到之时,留意到了月歆宫三个字,一下子便有些紧张了。
“苏培,去看看怎么回事。”他吩咐道。
苏培知晓皇上十分在意月歆宫的那位主子,所以动作也不含糊,赶忙地便来到了云竹身前。
“云竹姑娘,怎么是你?”苏培公公有些惊讶。
云竹看到是苏培公公,稍微安下心来,她与公公还是见过很多次,比较熟:“苏培公公,我家主子受人诬陷,如今命在旦夕,前来恳请皇上为我家主子做主!”
云竹把来意说清楚,苏培知晓赶紧便去回禀皇上。
燕珩此时听到苏宛宛命在旦夕,心里一慌,赶紧吩咐:“苏培,直接摆架月歆宫,让皇后自已先回去吧。”
“是。”苏培应了一声,便匆忙去告知皇后娘娘。
一行人便这般急匆匆地赶去月歆宫,只留下后头不明所以的皇后。
皇后:发生啥事?怎么就剩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