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当做替身她都无怨无悔。
裴临渊愣住了,喉间辗转出血腥的沙哑,冷笑了一声,眼眸漆黑:
“你喜欢的人?琳琅,你若是喜欢他,你能毫不留情地杀他两辈子?”
琳琅愣住:“什么两辈子?”
裴临渊没有回答她,拿出燧石,直接一把火将这里烧了,将这里烧成灰烬,将年少时的自已烧成灰烬。
大火连天的烧着,天空被烧得宛如白昼,琳琅被他抱在怀里挣-扎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远方的大火撩出热气,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
然后,少年最后被一把甩在床上,下颌被他抬起,被迫直视着他。
青年的眼眸漆黑如渊,苍白的指尖碾碎她眼尾的泪珠,红唇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道:“你喜欢他?琳琅,你确定你喜欢他?”
琳琅望了望周围的环境,青年攥住她的手腕她怎么都用力不了。
她微微瑟缩着,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眼珠大滴大滴滚落:
“哥哥,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你管得着吗?”
裴临渊定定地看着她,神色中有些哀戚,怎么也不明白自已为何会和她走到这一步,还不如前世呢……
还不如前世呢……
至少,前世她从来没有和他翻脸过,更别说她用这样冷漠疏离的眼神看着他。
“我管不着?琳琅,我为你苦心谋划两辈子,第一世,我自知愧疚我对不起你为你而殉情,第二世,我为你的前路披荆斩棘而死,你如今你就告诉我这样狠心绝情的话?我管不着你?”
黑衣青年的眼眶带着些许的红,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波光。
琳琅愣愣地看着他。
脑海里嗡嗡作响。
她听不懂。
什么前世,什么两辈子?
脑海里似乎有些被尘封地记忆正在渐渐苏醒,却又被某种特殊的力量压制了回去。
青年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苍白的指尖点在琳琅的唇上,在她的唇-瓣间划过一抹晶莹的湿痕,意味不明道:
“琳琅,按道理来说,既然他可以,那么我也一定可以吧?没有任何道理不可以的?”
“怎么可能?”琳琅毫不犹豫地反驳道。
可是她发现她的心脏不受控制。
青年抬起她细白的下颌,眯起了眼,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是个深吻,呼吸交缠,津液缠绵。
他在勾-引她堕入深渊。
他的吻技并不算十分熟练,但对付琳琅属实绰绰有余,尤其是一个中了情蛊难以自控的琳琅,脑海里再多的反抗,都不由得被情蛊释放的失控变成不由自主的迎合。
他捏着她柔软的后颈,滚烫的指尖扯掉她朱红流光的腰封,捉住她纤细的腰身,将她按在墙上略微的喘息着:
“我真的不可以?琳琅你确定吗?你的心脏跳动得很快。”
琳琅腰封被扯掉,衣衫凌乱至极,衣襟半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瞪着他,一双眼眸水润润地瞪着他,神情委屈至极:
“我又不是男人,你把我打扮得再像男人,我也不是男人,你总不能走我的……你这样做,你就不会觉得你对不起你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吗?”
裴临渊愣了愣,一边吻掉她眼尾的泪,一边默不作声地给她摘掉所有的发饰。
既然都捅破了窗户纸走到这一步了,再克制着自已不生米煮成熟饭的话,他们就真的没有半点机会了。
“什么心上人?我的心上人不是从头到尾都只有琳琅你一人吗?”
琳琅很想反抗,却又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力气,情蛊的作用就是这么恐怖,不仅生不出反抗的想法,她甚至、甚至还不知廉耻地想,和他肌肤相亲……
她说:“你别狡辩,我都看到了,就在你书架最上层有一册画册,全都是画的你心上人的图,‘他’和我长得有九分相似,比我优秀比我清冷比我聪明比我好看,从我们初见,你就是把我当成‘他’的替身罢了。”
裴临渊从来没想过竟然是这个原因。
他将她抱在怀里,温声解释道:“琳琅,那都是你,前世的你啊……琳琅,她不是和你有九成相似,而是,你就是她啊……”
前世的你。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像是一滴热油落入冰水中,在她的脑海中翻滚开来。
前世的我?
她好像记得,当时那幅状元图的下面确实写过一个她觉得很诡异的时间——
惊鸿十七年。
当误会解除,本就对他有心思的琳琅也不再反抗了,而是问:“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对我实话实说?”
裴临渊眼眸黯了黯,从她的眼尾一路吻到脖颈,“琳琅,因为,我们的前世的相处并不美好,你也并不喜欢我。”
“那我这辈子喜欢你吧?”
琳琅仰了仰细白的下巴,主动攀上他的脖颈吻上他的唇,她又不是小孩,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她也乐意至极。
随着衣袍一件一件地落下,脑海里模模糊糊地有些东西在破土而出。
青年吻了吻她的唇,在她耳畔说:“琳琅,放松点,别怕,我不会很用力的。”
温热的呼吸像是安抚人心的风。
琳琅的脑海里浑浑噩噩地,无知无觉地点了点头。
当前-戏做足,一切得偿所愿——
他听到了一个令他整个人都僵硬的称呼。
“首、首辅大人,琳琅好想你……”
首辅大人。
像是被雷劈中灵魂,在灵魂中留下一片漆黑的焦土。
这辈子,他可以保证,他从来没在琳琅口中听到过这个称呼。
少女还在他怀里簌簌地落着泪。
“你走后那几年,琳琅真的好孤单,为什么要毫不留情地离开琳琅,琳琅独自一人面对那些人真的好害怕。”
他清晰的意识到眼前的少女究竟是谁,而他和她的关系,前世就只是止步于……
强烈的巨大的背德的羞-耻像是潮水一般,骤然涌上心头,他知道,琳琅这般聪明,肯定是猜出来他在哄骗幼年的她了。
前世的她这般信任他,如今知道他竟然对她怀有这种龌-龊的心思,甚至趁着她年少尚且不懂事勾-引她诱惑她,她会怎么想他?
是不是他们前世所有依偎在一起相处的记忆,在她心里,都会蒙上一层龌-龊的违背伦理纲常的阴影?
裴临渊的身体僵了僵,他哄着她说,声音温柔至极,带着些许的语无伦次:
“琳琅,不哭了,疼了是不是?是你的首辅大人的错,是我卑劣,是我不该故意勾-引年少的你,我退出去便是……”
哪有都到了这种情况下还退的?这种情况下退出去,估计整个人都得废掉一半,可是裴临渊看不得她这样哭,还是心甘情愿在这种情况下退出去。
少女的身体微微僵硬,纤手拉住了他手足无措的手,眼中的泪还在落:
“别走,首辅大人,别离开琳琅……”
琳琅她魂回来了,可是情蛊还没从体内消失呢,尤其是前世经历过生离死别这种过于强烈的感情,情蛊一作用,便将这种情感转化成至死不渝的爱情了。
她攀上他的耳畔,将自已这些年的思念悉数诉出:“首辅大人,别走好不好?琳琅真的真的好想你,你别走好不好——琳琅应该是喜欢上首辅大人你了吧?”
裴临渊定定地看着她。
来自前世的她的爱意,比这一世的他们误会的解开,更加有种苦尽甘来的酸涩。
青年安抚地吻上她白皙的脖颈:“琳琅,我也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别怕别害怕,我不会走的,琳琅,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深深地埋进她的身体里,缠绵悱恻的相拥是至死不渝的爱恋。
翌日,琳琅从床上悠悠转醒,薄薄的被褥盖住圆润的双肩,少女的身上全都是斑驳的痕迹,像是雪上的红梅,艳丽至极。
虽然看起来很激烈,实际上也很激烈,但她身上其实并没有太多不适。
正常情况下,按昨晚他们的情况,她估计她可能今天真下不了床,毕竟她昨晚不知缠着他做了多久,但是裴临渊毕竟擅医理,在琳琅累得沉睡过去之后,他就克制了自已的欲-望,默默帮她上药消肿了。
谢琅眼珠一转,看见裴临渊似乎在喝什么药,勾唇调侃了一句:
“首辅大人是在喝那种男人喝的补肾的药吗?”
她想,毕竟她昨晚久别重逢,缠着他做了这么久,他虚点也很正常嘛。
琳琅觉得自已十分善解人意。
裴临渊轻笑一声,俯身揉了揉她的脑袋,感受着少女的乖巧,他心底升起了一种苦尽甘来的感动。
“琳琅,这么嚣张,也不知昨晚是谁先撑不住晕过去的?”
裴临渊也递给琳琅端了一碗:
“别想多了,就是避孕汤,昨晚我气到失控了,就忘了提前喝,这次就委屈琳琅你喝一下,日后都是我喝。”
琳琅的身子骨素来体弱不佳,他不可能和她要孩子的。
他的琳琅,本就是个固执的倔强的,像是个长不大的小孩。
他的心很小,只能做到专心致志地宠爱一个人。
谢琅端了过来,强烈的苦涩的味道扑面而来,让她只是闻了一下便蹙起了眉头,略微嫌弃道:
“首辅大人,很苦,你喂我可不可以?你喂我就不苦了。”
“好,我喂你。”裴临渊舀了一勺抵在她嘴边,动作温柔而小心地喂着她。
岁月静好、山海无声。
所有求而不得的爱恋,都在这一世苦尽甘来后,得偿所愿。